不日,被抛弃的魏氏也宣布将召开记者招待会,就报批资质问题给大众交代。媒体那块齐悦英负责打理,魏光阴则成日忙着与董事会那帮老成员周旋。
记者会前夜,齐悦英回家,却见属于自己的地盘,坐着风华绝代一男子。
客厅的灯悉数没亮,只余天边月牙的光泽,静静反馈到他的脸庞。她一双眼睛黏上对方侧影,仿佛乍见消失已久的故人,几近踉跄地靠近了几步,那人忽然回头,却是与故人截然不同的模子。
“为何不开灯?”
说着,齐悦英走进厨房,摁亮半方天地,好半晌才出来,手中多出一杯蜂蜜苏打水,递给窗前立着的人,敛容将之打量。
这孩子,兴许才智过人,也称得上风华绝代,却不适合商场的浮沉异势。从接手集团到目前的表现来看,过多功少,抗击打和分析情势的能力弱了些。
面对齐悦英的打量,魏光阴似有所觉,漂亮眼睛闪了又闪,回身相对,尽量轻松的口吻。
“这次事件不仅波及到股票跌宕,还将集团拉入名誉风波。董事会认为我三番两次将集团带到风口浪尖,主张我在记者会上引咎辞职,悦姨怎么想?”
鬓容有致的女人往沙发一坐,眸色翻了几翻道:“那帮老家伙,动不动就谈辞职,习惯就好。明天的记者会,你做做样子,应付完这关,等风头过去了,自然有时机重返。毕竟除了你,谁还够资格坐上一把椅。”
“别人论资格,是没有。可现下前有狼后有虎,我们跳进的这个陷阱,也必然不是最后一个,且有后招等着。假若我认了,集团的内外忧患并不能减,与坐以待毙,有何分别?”
齐悦英眼光一闪,“那你的意思?”
魏光阴啜饮一口手中的蜂蜜水,“凭悦姨心智,难道从未思考过,从开始的go项目到如今的环保工程,外人为何总能在最关键的地方插刀?”语间,不动声色离她近了些。
心知被试探,女人嘴角衔着半丝笑意,“项目伊始,我就明里暗里劝过,魏氏并无报一级标准的资质,若有心人拿此做文章,只怕不好收场。是你一意孤行,急于打出漂亮的仗,叫董事会收声,才急不可耐地跳进陷阱。”
两人还从未给如此言语交锋过,魏光阴似有些不习惯,话锋一转,“改改在望城,还好吗?”
他突如其来发问,令坐在沙发上的齐悦英身子飘了一飘,“改改?上次来家里寻你的那位姑娘?你们是同学是朋友都不清楚,我如何知道?”语毕,青年好似大失所望,蒙蒙的雾迅速爬满眼底。
“悦姨,”他忽然出声唤,“你知道,当年我父亲身边那么多人,为何独你,能跟着他进集团?”男子仿佛看一出早知结局的戏,玻璃杯往茶几上一陈。
齐悦英看着那从来淡薄克制的继子,缓缓伸出爪牙,还未做出反应,却听得他讲:“因为够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