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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夏,待逐渐入了秋,她仿佛缓过来一口气,人又精神起来了!

消减的面庞重新长起了肉,面色又变得红润少许,吃饭也香了,睡得也稳当了,咳嗽见少了,说话的气力又足了。

总之是眼见着好转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是涵儿。母亲好转,没有人比他更高兴了。发愁的是秦锦夜,因为他愈发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妻子撑得越久,月儿和他就被拖得越久。

他对妻子已经没什么感情。两人之间,原就情分淡薄,在徐瑶月出现之前,他便忙于公事,两三日才过来看她一眼,并且不会亲近地坐在她床边,握住她的手,说几句体贴地话。只是坐在桌边,不冷不淡地问两句。

后来他伤了右脚,皇上不再指派重要的差事给他,他无用武之地,一天天闲得没事做,郁郁不得志,要多烦躁有多烦躁。而想到这都是她任性,一意孤行,非要出去看桃花才导致的,心中积攒了怨气,越来越浓。

虽还不至于盼她去死,但早年的情分却是一点也不剩了。每次看到她,总忍不住想,她这样一天天苟延残喘的,月儿怎么办?

他无法对妻子表现出什么,于是看着床前尽孝的涵儿很不顺眼:“书读好了吗?整日贪玩!你已是五岁了,该懂事了,不要总缠着你母亲!”

训斥他是没断奶的孩子。

涵儿登时就怒了,恨不得拿刀子捅他!

说得什么混账话!母亲身体不好,他侍奉跟前,有什么不妥?况且他也没耽误读书,每天很用功的!

涵儿不由得怀疑,秦锦夜可能等不及了。因为他眼底的冰冷、不耐,简直不加掩饰。也许是看他是个孩子,在他面前不加遮掩,总之那冰冷的态度让涵儿心惊。

他心中凛然,变得警惕起来。睡前总要检查窗户,母亲吃的、用的,也都一天检查三遍,抓药、煎药等,更是要亲眼看一看。

他小小年纪,藏着这么重的心事,很快瘦了一圈,下巴都有些尖尖的。

韶音没劝他什么。

他不是真正的孩子,内里是个成年人了,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能干什么,会量力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