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醒过这只雌虫,三令五申过自己的底线,可对方总是那样我行我素,固执又自我。
“你知道吗,你越是想替我担下所有,我便越感到不安。”
“我忍不住问自己,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哪些话是真,哪些话是你‘善意的谎言’?”
夏恩垂下头,用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如此地袒露心扉,让他焦躁不安,他感到暴露在外的恐慌,但有什么在推着他,他无法停下来。
“你习惯性地去承担一切,为我做了那么多该我去做的事,对我的推卸偷懒毫无怨言,追根究底,不是因为你能力强、你有责任心,只是因为你的自以为是。”
“你要赎罪,所以你要把洛奥斯特撑下去;你认为其他人都不可靠、都不可信,所以你亲力亲为,做什么都只相信你自己……”
“可你不去相信别人,别人又怎么相信你?!”
长久以来积攒的不满,只在心头偶尔闪现的念头,全都变成尖锐的武器,一句一句射向眼前这只让他又爱又恨的雌虫。
夏恩知道这些指责一点都不客观,非常偏颇,甚至还有很多不该由劳埃德买单的情绪。但不光帝国上将在这里撒不了谎,他作为精神体,情绪也十分不稳。这些与其说是控诉,不如说是他的自我厌恶。
劳埃德没有错。错的是上头之后自顾自付出、尔后一有风吹草动就退缩回避的他自己。但这些,比起将利刃对准自己,伤害他人和推卸责任更加简单。
“小少爷……”劳埃德一把抱住了夏恩,他从没想到夏恩会这样想,但小雄虫说的没错。“对不起,是我太傲慢了……”话语如此苍白无力,他除了道歉,再无他法。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金发雄虫推开他。他眼眶发红,蓝眸蒙上一层雾气,声音带着隐约的哭腔,“你既然答应做我的雌君,我就是虫崽的雄父,这是我们两虫的事。”
情绪失控了。夏恩清楚地察觉到这个事实,但他不想控制。他打量着这只雌虫,继续揭露那些彼此心知肚明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