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哦,您问我要她的家庭住址就是为了这个呀。她难道不在家吗?”
沈容摇头:“我想好好办这场年会,所以特意去找过她。去她家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回应我。”
梅清奉承沈容几句,夸她真是位好领导,而后认真地思索起来,“今天她应该要来上班的,但是她最近精神状态不好,就请了假,在家办公。”
沈容:“她遇到什么事了吗?”
梅清看了眼门外。
沈容让她到自己跟前来说。
梅清走近,小声道:“她是一个人租房独居嘛,但是她说她最近总感觉家里好像有另一个人在。晚上的时候,会听见客厅有声音。第二天早上起来,有时候会发现冰箱门被打开了,但是冰箱里的东西没有少。客厅里一些电器和家具的摆放,都好像被人挪动过位置。”
“她出于害怕,找了几个朋友陪她住了几天,就没再遇到这事,可朋友离开后,怪事又发生了。”
“我们私底下猜测,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还给她推荐我们之前去拜过的大师。她上个星期不是请假了嘛,就是特地去找大师的。”
“但是大师有事,她没碰上,她就自己回来了。这段时间一直浑浑噩噩的,今天实在熬不住了,就说要请假。”
梅清转转眼珠子,“我猜她会不会是找大师去了,手机在山上没信号,所以您才联系不上她?”
沈容心中知道王妮已死,表面却像信了梅清的话,点头:“有可能?”
又问道:“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怪事?”
梅清有所顾忌。
沈容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你就当和朋友闲聊,不要这么拘束。”
梅清:“她怀疑,是她之前拍的那条节目素材,让她招惹上了脏东西。”
沈容表现得像一个健忘的老板:“什么素材?”
梅清:“就是东城鬼屋那条。她之前去实地拍摄过,怀疑是在那鬼屋里沾染上脏东西了。”
沈容点头表示知道了,让梅清先下去忙她自己的事。
梅清笑道:“王妮的活动是不是还没定好?要不我来?”
沈容定定地看了眼梅清,点头:“行,那就你来吧。”
梅清微笑着离开了。
沈容上网搜索起了东城鬼屋的事。
说是一个女孩贪图便宜,租住在了东城的一栋别墅,并将别墅其他房间租给了别人。
结果这群人在搬进别墅后,遇到了和王妮相同的事。不少人被吓得神经衰弱,逼女孩交出房子押金,他们要退租。
女孩花钱大手大脚,收了钱后就花完了,根本没钱还房客,再加上鬼屋搅得她也精神恍惚,某天房客们回来,就发现她自杀在出租屋里。
房客们吓得连夜跑路。
帖子里说,女孩死亡现场十分邪性,甚至有人用火柴人画出了女孩死亡时的样子。
画上是一个带厕所的的房间平面,房里的火柴人四分五裂,肢体被丢在了房间的各个地方。
一只手在柜子里,一只脚在抽屉里,一条手臂在书柜里,一条腿在床底下,一只脚在洗手间的洗脸池里,一条腿在浴缸里……
只有身躯和一只胳膊的女孩躺在床上,头颅被和身体分裂。
这样恐怖的自杀手法,许多人都说凭借女孩一个人不可能做到。
但是警方调查过别墅周围和别墅公共区域的所有监控,确认了那天女孩死亡时,只有她一个人在房间里。
有人猜测是鬼杀了她。
也有人说,是她发疯状态下,残忍地杀了她自己。
网上对于女孩的讨论众说纷纭,大家都认为这件事极其惊悚。
王妮去实地拍了段视频,为沈容公司的某档灵异节目做素材。
沈容查看了王妮拍摄的视频。
视频上,王妮出镜了,且是他拍的角度。
这说明当时有另一个人跟王妮去了那个鬼屋。
沈容先仔细查看了视频,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翻到素材制作名单,找到了摄影的名字——吉兵,打电话叫人通知吉兵过来。
吉兵很快来到办公室,精神萎靡地对沈容道:“沈总好。”
沈容让吉兵坐下,关切道:“你最近好像精神不太好,遇到什么事了吗?”
吉兵立刻紧张起来,“我就是没睡好而已。沈总,我工作上没出什么错吧?”
他一副害怕被骂,被开除的样子。
沈容内心颇为感慨:这就是社畜的辛酸吧,唉。
她摆手:“没有,我就是听人说你和王妮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想找你问问清楚。我认识些这方面的高人,没准儿可以帮你呢。”
吉兵还是推说没有,仿佛在害怕沈容给他下套,等他说真话,就以他影响公司氛围,制造恐慌为由将他开除。
沈容安抚他好一会儿,又承诺绝不会开除他,并且拿出自己画的一张符给他戴着,他才说起了那天的事。
“那天,本来保安是不让我们进入别墅的,但是王妮花了钱,就进去了。一进门,我就感觉里面很阴凉,很不对劲。”
“我拍摄了很多期灵异节目的素材,但还是第一次,在白天就有一种特别诡异的感觉。就好像,有很多东西在暗处看着我,但是我看不到它们。”
“我和王妮拍完别墅就赶紧跑出来了,回来后,我就感觉家里不对劲了。我老婆总是骂我走路不长眼,把家具踢乱了,还骂我开完冰箱不记得关门……可是她骂的这些事,我都没干过啊!”
“我跟她说了我去东城鬼屋的事,告诉她家里不对劲,她没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我们一岁大的女儿躺在摇篮里,突然咯咯笑,摇篮也莫名其妙地晃了起来,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推摇篮。上面的旋转玩具,也在不停地转。”
“我老婆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带着女儿回她的老家去了。我还要还房贷车贷赚钱养孩子,就留在这继续上班。”
说到这,吉兵懊悔又忧愁,“那房子是我花了我爸妈一辈子的积蓄,加上我这么多年的存款买的,我不能说不要就不要。而且,也不知道我换了房之后,那个看不见的东西还会不会继续跟着我。”
他烦躁地搓了把脸,情绪崩溃到哽咽:“我已经很久没睡好觉了。”
沈容闻言,沉思起来。
她和吉兵,谁也没再说话。
咚——突然掉落的笔筒打破了这份安静。
吉兵猛地抬头,惊悚地看着沈容桌边的笔筒,“沈总,这笔筒是你……”
沈容淡然摇头:“不是我,是它自己掉下去的。”
吉兵惶恐不安起来,“那东西该不会跟我到这儿来了吧,老板,你不是认识高人吗?救救我!我女儿才一岁,她不能没有爸爸啊!”
沈容:“你别慌,我也被那东西盯上了,所以这笔筒才掉的。”
她伸出自己有擦伤的胳膊:“我来时还莫名其妙出了车祸,没准儿也是那东西在搞鬼呢。”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事,让吉兵的恐慌不知不觉间被安抚:“您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