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眸光闪烁,如实道:“美人,不是别人,还是那个容大人。”
容简?
今日在长毓宫门口,她好像看到了容简的身影。对方依旧是一身纤尘不染的雪袍,立身站于人群中,像一棵挺拔的雪松。
“他又来做什么?”
“容大人说,王上要他再去燕国议事,明日便要走了,”钿玉道,“美人,若是您不想见他,奴婢着人把他请走罢。便说您白日受了惊吓,身子不爽。”
“也好。”
她如今正是众矢之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在暗中盯着自己呢。
萧妧可不想再生事端。
更不想自己与容简的那段往事被人揭开、捅到大王面前。
听荷殿外,男子只身等了许久。
终于有小宫娥走了过来,容简心生欣喜,连忙上前。
“她呢,可愿见我?”
果不其然,小宫女摇了摇头,“大人,您还是快回去罢。您一直站在我家主子殿门口,若是被旁人看见了、传出去不好。”
容简面上有片刻的失神。
“她不愿见我?你...有没有同她说,我明日就要走了。我要启程去燕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也许......”
也许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了。
“可不可以替我把这封信转交给萧美人?”
他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
素白的信笺,被人折叠得整整齐齐,其上几个墨字,赫然在目。
——阿妧亲启。
钿玉一愣,还是将它接了过去。
信封温温热热的,残存了些男子的温度。
“容大人,我家美人说了不见您,您在这儿守着
也没有什么用。您回去吧,我会将这封信交给她的。
“还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
钿玉抿了抿唇,斟酌道:
“奴婢不知道您与美人之间有什么过往,不过如今美人是王上的宠姬,您也是王上的重臣。若是您真为了我家主子好,就应该离开这里,避嫌。”
容简一身雪衣萧索。
闻言,他动了动唇,眸中光亮终一跌落。钿玉也不再理他,转身走进了殿。
月色昏昏,落在容简面上,他孑然站于听荷殿外,眼中暗影斑驳。
殿内的灯檠亮了,容简看见小窗上女子曼妙的剪影——她好像坐在妆台前,正对着镜子,一点点把盘好的发髻散开。
连同缛杂的裙裳,一点一点,慢慢解开。
容简心思一动。
他攥了攥拳,快步走到窗边,瞧着窗上那隐隐绰绰的影,方一抬手——
忽然一道尖利的嗓音:
“王上驾到——”
男子顿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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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颐走入寝殿时,萧妧正在一根根拔下头上的簪子。
见了陈王,女子有些惊讶:“王上,您不是在陪王后娘娘吗,怎么来妾身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