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挂断电话时,丁念听见那头有个孩子叫了声爸爸。是叫高鸿渐吗?她不确定,但即使不是,她也知道高鸿渐离过婚,所以,前妻和孩子是他们必然绕不过的话题。
好比今晚,他因为前妻受了伤而放弃和她的“约会”,如果他们的关系将从高中同学再进一步,是否意味着她会不断陷入这样的局面?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将高鸿渐作为潜在的发展对象。母亲的训诫总是这么潜移默化,她无奈,也无力,原来她和母亲一样现实。
她一边想,一边踱步到剧场外面的长廊。尽头的女厕所已经人满为患,队伍排到外面,她往上走了两层,人少了些,她便靠在栏杆上吹风。
剧院临江而建,右手边是被城市路灯装点的岚江,中间一道水影,深沉静谧,正对面是岚城的金融中心,高耸入云的百米建筑,以王者姿态崛地而起。这些年,岚城发展太快了,她缩在校园一隅,乐天知命,却也因此错过了很多热闹和喧哗的景色。
夜风带来寒意,吹得她双颊冰冷。她不知站了多久,揉了揉脸,重新走回楼
下的剧场。
大约休息时间太长,座位上的观众散了很多,丁念数着排号入座,很快找到原先的位置。然而她一坐下,身边的人便立刻惊醒,警惕地瞪了她一眼。
“……”丁念冤枉,“我又吵到你了吗?”
傅绍恒没答,眼神却渐趋缓和。
“你要是很困,不如回家休息,在这里怎么可能睡得安稳。”
“我就眯一会儿。”
“好吧。”她把手包放到身前。
傅绍恒揉了揉脖子:“丁老师今天好兴致。”
“您不也是?”
“还行,如果演出能早点结束,我兴致会更高。”
“……”
“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我以为您不太情愿和我打招呼。”
“怎么会。”傅绍恒看向她身旁的空位,“你先生离开很久了。”
先生?丁念不理解他的判断从何而来:“他不是,临时有事去医院了。”
“那是男朋友?”
“……也不算。”
傅绍恒明白了,打了个哈欠:“我再眯会儿,开始了叫我。”
“……”
丁念看着他往后一躺,放松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是实在太累,还是身边多了个相识的人,傅绍恒这一眯竟然真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时,观众已经陆续离场,他下意识地看向丁念,但这位答应叫醒他的人民教师此时正拿着手机发微信。
他知道自己不该发脾气,但语气竟然是冲的:“丁老师。”
“啊?”
“请问现在几点了?”
丁念看了眼时间:“你醒了啊,我本来想叫你的,可是你没反应,我也不好喊得太大声。”
她并没撒谎,她甚至拽过他的手臂,可无奈他睡得太熟,竟一丝察觉也无。她顿了顿,又说:“你手机是不是放在衣服里?刚才一直在震动。”
傅绍恒揉了揉眉心,拿出手机来看,两通未接电话来自母亲,一通来自苏澈,一通来自姚芊芊。
他懊恼,拨了个号码出去,那头过了会儿才接起,但很快地,他脸色微变:“你有约?不是让我去停车场等?”
“不好意思嘛,我忘了今天是最后一场演出,舞团有组织庆功会。”
“你现在在哪?”
“马上卸完妆。”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姚芊芊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