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什么呀?”栗潇推着他往前走:“赶紧回去洗个澡,好好检查一下,上个药。再把头发剪了,胡子剃了。你这手指甲缝里怎么都是黑的啊?”
“拍戏前,在地上抓了几把泥,故意弄脏的。”
“这你也受得了?”
“受不了,这不是为了赚钱养家吗?”
“还是我养家的方式稍微简单一些,至少不用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栗潇嘴里抱怨着脏,却把沈黎的手臂抱在怀里,粘着他进了房车换装。
听着小夫妻之间日常琐碎的对白,江楚只觉被喂了一肚子狗粮。她站在原地,体会着爱情的动人与可贵,牢牢记着栗潇刚才的神情和动作。
这是她进入表演行业后养成的习惯,观察各种人在各种关系、场合里的情绪反应,这是最真实的第一手资料,往往比她靠想象出来的表演,更胜一筹。
她会把这些资料存在脑子里,等到哪一天自己需要表演类似的场景时,作为参考。
可是……可是以后都用不到了。
江楚冷不防想到这里,心中生出无边的寂寥来,她呆呆站着那里,直到暮色四合。
直到袁琦在一群人簇拥下回到宠爱她的父母身边,直到沈黎在心爱的妻子陪伴下去剪掉恼人的头发,直到所有工作人员收工完毕,相伴着去各种局消遣。
这真实美好的世界,以光速离她远去,好像再也触摸不到了。
天黑下去那刻,竟然很冷,秋天提早到了吗?
她搂着双臂,往停车的地方走去。然而穆兰的车,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有安排先走了,让我送你回家。”
闻声回望,钟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手里牵着狗。
停车场只有一盏灯低空悬起,照出地上两个拉长的身影,近在咫尺。
七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