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太入神,周文安连什么时候牙齿拔掉的都不知道。
他被医生托着仰起上半身吐掉嘴里的血水,俯头一直没法抬起来,眼泪水滚滚落下。
梁司寒绕过来帮他擦赶紧嘴角,揽他入怀:“已经好了。”
他没想到周文安这么怕痛,哭得满脸是泪,叫医生也吓了一跳。
周文安伸手,主动抱住他宽阔的肩膀。
痛得神志恍惚中,他想,这就是他的避风港吗?他是不是终于可以在这个怀抱里匀口气,借点力?
梁司寒跟医生拿一张口罩,帮周文安带上。
他眼睛睫毛脸颊都湿漉漉的,像是淋了一场夏日的热雨,可怜无辜,水泽瞳眸哭得红肿,梁司寒心疼地亲了亲他的眼睛,打横把他抱起来。
周文安很乖地随他摆弄,软软地窝在他怀里,双手吊着他的脖子,把脸死死地藏在他胸口,眼泪一点一点渗透进衣服,再渗透进梁司寒的心里。
周文安也不想骗自己,他就是很想有个人这么对自己好,能在人生每一个重要的时刻陪着他,也能在每一天生活的琐碎中陪着他,时时刻刻为他挡风遮雨。
他在这有力的庇佑中,明白了自己内心对梁司寒的依赖,甚至是某种难以言说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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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吨吨和珠珠在幼儿园里等到爸爸妈妈来接,两人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珠珠挨着吨吨坐在长凳上,两人都晃荡着小腿,慢慢悠悠地说:“妈妈要去学开小汽车了,爸爸说这样以后家里可以再买一个小汽车,吨吨,我们长大了也去学开小汽车好不好?”
吨吨手里拿着一张粉红色的纸,正在叠方块,他说:“好呀。”他手上动作停了一下,皱着小眉心仔细想啊想,“我没有见过我爸爸开小汽车。”
家里以前都没有轿车,他也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
周文安和梁司寒抵达时,幼儿园门口停着一溜车,他们已经算是比较早的,可仍旧开不过去,只能靠在一边步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