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给陆辞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帮个腔,毕竟他和沈浩同桌一年多了,不可能今天就散伙。
陆辞漫不经意地望了邹凝珍一望,烟瘾犯了,食指和无名指无意识地碰了碰,“我都行。”
他不肯顺着台阶往下走,邹凝珍彻底没辙,周明这边还要收尾,再三确认后交代姜照眠几句陈词滥调,摆摆手放人回去上自习。
校医室到教学楼要穿过操场,一圈漆成军绿色的围栏环住三面,八百米跑道,暑假刚铺的塑胶,时间短味儿大,吸进鼻腔,能呛出好几声咳。
操场东侧有片废弃的小竹林,地上遍布垃圾食品的包装袋,老有人信誓旦旦说能在里头找出几个用过的避孕套,跟男寝闹鬼的传闻一样经久不息。
陆辞没进去,就在前面随便找个地坐了下来。
不知道多少个人的脚在上头踩过,姜照眠犹豫了会,还是挨着他坐了。
口袋空空如也,想起烟盒落在教室,陆辞啧了声,曲起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偏头瞥他一眼,“不回去?”
姜照眠摇摇头,沉默片刻,说:“你帮他们,还要写检讨。”语气不满的意味很重。他一路上都快把不开心三个字写在脸上,但对方始终该干嘛干嘛,不知道是看见了不想管,还是压根没察觉到。
头一回见有人能这样颠倒黑白,陆辞起了兴趣似的打量他,“帮谁?”
姜照眠想了想,老老实实说:“周明。”
陆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底有几分讽刺。
毛竹斜过来的影子笼住了他大半张脸,视野昏昏暗暗,姜照眠略眯起眼,还是看不清他的表情,反手撑着地面,小猫一般凑近了,“我知道他们讨厌我,但没关系。”
“为什么?”
姜照眠仰着脸。围住操场的高压钠灯前几天被高三的学生用石子打坏了,可月色如霜——冬季难得有这么好的月亮,他白得近乎透明,“不值得啊,以后又不会再见了。”
不用别人提醒,连他自己都清楚这是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