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是他什么人?”
“什么人?”陆君山顿了顿,“你觉得是什么人,就是什么人吧。”
陆澜语塞,心下了然,心头滋味复杂。
完全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凭借对方的举止和给人的感受肆意评定对方。了解以后,发现另一番面貌,就无法再妄自评价了。
半晌,陆澜只是问:“那你朋友现在和他断了吗?”
陆君山捏了捏弟弟的手,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送到山澜,就完全是属于山澜的人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找上我。”
“……”什么欺男霸女的言论。
陆澜往回抽手,没抽动。试了几次无果也就作罢,扭过头去,低声喃喃。
“那又哪里像我了,我才没有那么惨。我有你,不会被卖掉,也不会要一再出卖自己才能生存。和他相比,我就是……温室之花。”
“可我害怕。”
“怕什么?”
陆君山张口又止,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到底默然。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陆澜便转回脸,见兄长满目苍然,好像有很多说不出口的话。也许是不知道怎么说,也许是过期太久已经不值得说。
陆澜恍然领悟了陆君山口中的“怕”。
他关在学校里当叛逆少年的时候,陆君山也不过就是刚刚在社会摸爬滚打不久。自己立住脚跟尚且不易,何况还要给弟弟撑起一片稳固的天。
那些年陆澜只看得到哥哥不够关心自己,太忙碌太冷漠,却看不到他从一个普通人迈到现在这个阶层,冒了什么险扛了什么压力。
陆君山当然是应该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