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到脑后有轻微的淤血,位置很特殊未来可以缓慢恢复不会影响到健康,这也是造成沈先生失忆症的原因。”布朗先生指着一张检查单说,抬头说话时手指习惯性地在纸上面划着不知名的字母和图案,“我们讨论后认为如果不加以干预的话沈先生也是有很大的自主恢复记忆的可能,但是这其间的不确定性谁也不能完全把握,所以我给出的方案是尽快安排手术,你们放心,这种手术的成功率极高,历年来失败的案例微乎其微,况且我的同事们都十分的优秀,完全没必要为此忧心,现在就保持好的心态有助于术后恢复。”
他似乎看出了家属才是那个可以拿主意的人,细心地给靳青讲解其中的流程,临近结束的时候起身和靳青与沈随握手,“祝合作愉快。”严格来说沈随不能算是他的病人,而是他的客户。
坐下时布朗先生电话突然响起,说了声抱歉之后接起来和对面的助手用德语轻声交谈几句,因为要说的事情是有关沈随的治疗,他便当着两人的面接通了电话,注意力都放在手机通话上。
靳青在这段时间里微微侧身在沈随耳边低语,“看来真的需要我照顾你了,给发工资吗?”
沈随飞快地在脑海里算了一遍他每月的钱都上交了之后自己身上还能够支配的流动资金,这决定了他还有多少余额能拿出来再给靳青发工资,“给发。”
不等靳青眼角的弧度弯下,他又说了具体数额,“每月两千。”
突然就精打细算了起来。
“……工资有点低不过没关系,亲亲我一次可以抵一天。”靳青非常天真地自己给自己定下了霸王条例。
沈随更是极其满意他的要求。
别说一天,每次抵一小时他都可以。
挂掉电话后,布朗先生手交叉支起放在下巴处,“我的助手很快会来送一份需要你们查阅的文件,请两位稍等一下。”他本职是一位心理医生,职业病让他特别关注着身边的人,便注意到他们刚才说话时的举止,完全是亲近且放松的状态,有着很令人羡慕的默契,布朗先生微微一笑,得出结论,“你们感情真好。”
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很现实,因而清楚面前两位的身份都不普通,而在他接触的对象中,像类似这样背景里的伴侣,最是容易貌合神离相处不佳。
曾经有一位客户便是受不了生活中丈夫对她的冷暴力,又恰巧工作出现了瓶颈,最后产生了心理问题,专门花费高价来向他咨询。
布朗先生从一早就已经预测到他的开导效果不会特别好,结果证明他的猜想是对的。客户为了女儿无法下定决心离开自己的丈夫,只会一直受到刺激加重病情。
所以他觉得新奇,这一对和他想象中的出入很大。
靳青笑道:“如果关系不好也就不会一起生活到现在了,布朗先生。”
“哦不,看来你们没经历过是不会懂的,并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靠感情维持下去,还有太多的外在因素让他们不得不生活在一起,真是让人苦恼。”他无奈地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