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珍试了试水温,二月的骊山,天气依旧很冷,有些冰凉。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在水盆里浸湿,然后送进了厕所里面。
往常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异味的厕所,此时却已被黄贺的气味充斥。
林玉珍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大人,奴家帮您清理吧。"
她蹲下身子,将手帕在水里湃了湃,拧干,伸手就要帮黄贺擦拭。
"别,我还是自己来吧。"
黄贺还没有被封建主义彻底的腐化,心里的那道坎始终过不去。
等到清洁完毕,黄贺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留下林玉珍一个人做后续的清理工作。
林玉珍皱着眉头,盯着手里的帕子,想要扔掉,却又不舍得。
这块帕子还是当年丈夫送给她的,一直贴身收藏,平时用来擦擦汗。
帕子已经洗的有些发白,发皱,却依旧干净整洁。
只是现在,沾染了污秽。
林玉珍叹了口气,便将帕子仔细清洗干净,然后又将厕所清理得没有一丝异味。
黄贺的地位太高了。
高到林玉珍每次面对黄贺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的紧张、颤抖。
她畏惧黄贺。
不是畏惧黄贺本身,而是畏惧黄贺每次出行,必然前呼后拥,畏惧像韩谈、大娃那些高不可攀的人,在黄贺面前也是点头哈腰、形容恭敬。
越是跟黄贺接触,越能感觉到他的可怕。
五万都尉军,谈笑间,灰飞烟灭。
更不用说秦国的公主、皇子都跑来给黄贺打工,外人可能不了解,但是在黄贺府上呆的时间长了,赢阴嫚、胡亥的身份,自然是藏不住的。
黄贺府上的下人都知道这几个人的真实身份。
更不用说黄贺每天接见的那些人,个个位高权重。
林玉珍以前还在为自己的女婿是亭长而高兴,走在大街上,也会有街坊邻居称赞。
现在想想,一个小小的亭长,跟黄贺比起来,简直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林玉珍一想到自己,不过是一犯人的家属。
面对黄贺,她不敢说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