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鸡屎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陈胜,得到肯定答复后,他一拍惊堂木。

“犯人何明,犯杀人、违背妇女意志、抢劫……”

本来这些事情都应该是狱吏宣读,然后由狱猭定罪。

但是今日陈胜在场,朱鸡屎也只能客串狱猭的角色,亲自断案。

“依照《大胜军军律》,不遵军纪者,斩!”

哗——围观的人群里顿时议论纷纷。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些抢掠东西的大胜军士兵,最后的判决竟然是处死,简直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一些家中遭受抢劫的百姓,也觉得这个刑罚太重了。

何明等人更是不敢置信,随即大声喝骂:“老子是为起义立过功的,老子的身上,还有被秦军射穿的箭孔,还有被剑割裂的伤口,凭什么要杀老子,老子不服!”

“你这是公报私仇,看不得我们立了功,不想给我们奖赏!”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这些大胜军的军士表现不一而足,但是都对朱鸡屎的判罚不服。

朱鸡屎听到堂中嘈杂,便又把目光投向了陈胜。

事关重大,朱鸡屎也不敢惹众怒。

陈胜沉声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尔等在出战前,均熟读军规,当知我大胜军虽起于草莽,却是仁义之师。”

“大胜军起于大泽乡,陷蕲县,下垓下,皆秋毫无犯,二城百姓箪食壶浆,以劳王师。”

“今尔等不过立下寸功,就敢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日后若是进了咸阳,还不把天都掀翻了?”

“况我大胜军内,赏罚分明,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尔等既然不遵军纪,当依法处置。”

“朱鸡屎。”

“在!”

“验明正身,明正典刑。”

“是!”

何明等人听到陈胜的话,肠子都要悔青了,可是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陈王,求您念在我初上战场,就斩杀了四个秦军,恕我犯罪一时糊涂,留我一条性命,我想留着这条命,继续为您打江山。”

陈胜长身而起,来到何明身前,蹲在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的敌人,是暴秦,是一切跟我们站在对立面的人,对付敌人,我们要像寒冬一样冷酷,对待百姓,我们要像春风一样温暖。”

“但是你犯了一个不能饶恕的错误,如果这次放了你,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难道也要放过?”

“那我们定下的军纪还有什么意义?”

“你放心,你死后,我们会按照战死的军士厚葬你,你的父母每个月也能领到你的军饷,只可惜——”

何明泪流满面,以头抢地:“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