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收入宫中,男人发配到矿山、军队做最危险、最苦最累的工作。”
骊山没有奴隶,就算是原本的官吏、富豪家中的奴隶也全都释放出来,如果原家主想要再次使用,必须在人才管理处签订雇佣合同。
人才管理处是由陈楚生负责,隶属于骊山县衙的一个下属机构,专门负责人员招聘、分配,也方便骊山县人民寻找工作,不用自己跑腿,各大工厂、矿山、县衙将自己的需求发布到人才管理处,然后由人才管理处统一组织面试。
而县城中的许多商铺,也会来人才管理处,挑选合适的伙计,公平竞争,童叟无欺。
颇有些类似后世的人才市场,但是比人才市场更宽泛,目的也更明确。
在场众人听到黄贺要实行连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因为连坐、株连,是商鞅变法时候就确定下来的制度。
韩非子在《制分》中说过:“盖里相坐而已,禁尚有连于己者,理不得不相窥,唯恐不得免、有奸心者不令得志,窥者多矣。如此,则慎已窥彼,发奸之密,告过者免罪受赏,失奸者必株连刑,如此则奸类发矣。”
其实这种连坐制度,即使到了后世也并没有废除。
譬如许多的人父母或者其他直系亲属犯了罪,他的后代就不能再考公、进入军队等等,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惩罚。
或许只有当事人西亭志才会觉得绝望。
毕竟是因为他的过错,连累了岳父、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的妻子阿兰。
一想到这些人以后成为奴隶一般的存在,西亭志就心如刀绞。
“大仙,大仙,求求您,看在我曾经为了骊山立过功的份上,饶恕我的家人吧。”
西亭志痛哭流涕,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丝毫看不出这是这个曾经的战斗英雄。
“你看看自己,哪里还有一点军人的样子!真想让你曾经的队友过来看看,他们昔日的战友,袍泽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如果西亭志铁骨铮铮,一人做事一人当,黄贺还会考虑放过他的家人,但是看到他如此无能,立即点燃了黄贺心中的火药桶。
“把他拖下去,本仙一刻也不想看到这个废物!”
王麻子给手下的铁匠使了个眼色,“先把他押下去,审讯过后,再做处理。”
西亭志已经完全失了分寸,不顾形象大吼大叫,直到被一个铁匠用锤子打在嘴巴上,牙齿掉了三四颗,满口鲜血,这才消停。
萧睿有些于心不忍,手中的汗巾抓得紧紧的,指关节发白。
“怎么了?”黄贺问道。
萧睿摇摇头,“没事,就是心里堵的慌。”
想起当初西亭志这些人授勋时,她也在现场,跟在黄贺身后,捧着装满勋章的托盘,看着它们一个个的被黄贺分发出去。
她对西亭志这个小伙子印象不错,斗志昂扬,朝气蓬勃,恍如昨日。
黄贺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于心不忍,认为他们立了功,虽然犯了错,但是罪不至此,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黄贺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他现在就勾结韩春,仗势欺人,胡作非为,可想而知他平时面对骊山百姓的时候,是如何的嚣张跋扈,晚上看到王麻子的审讯报告后,估计就会改变想法了。”
黄贺一直是一种小市民的心态,就算现在骊山是由他说了算,黄贺也没有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欺男霸女,大肆享受。
用科学来解释,就是能量守恒。
有人过的开心,就有人过的不开心。
有的人拥有大量财富,必然就会产生有的人连饭都吃不起。
有的人要给自己的女人做excel表格,有的人要打一辈子光棍,只能跟五姑娘玩耍。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
像西亭志这样的普通人,他的人生,本该属于连老婆都讨不到的那类。
黄贺出现后,他加入黄家军,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但是成为骊山县北区亭长后,忘记了初心,忘记了使命,骑在老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
对待这种害群之马,黄贺处理起来绝不手软。
“倒下一个西亭志,就能有十个,百个骊山老百姓得到实惠。”
“我们骊山的亭长队伍,也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打早打小,毫不放松,黄贺虽然不能保证每一起贪赃枉法的事情都能被发现处理,但是只要发现一个就处理一个,而且绝不会因为任何人求情改变。
他不会学朱元璋,将贪污官吏扒皮实草,他要用劳动改造他们,让他们活到老,干到老。
让他们通过劳动,填补上他们给骊山造成的损失。
“今天晚上,你去一趟铁匠门,把韩春和西亭志的案卷拿过来。”黄贺拍拍萧睿的手,“株连,是警示骊山官员的手段,咱们要好好的利用。”
酉时,日入。后世的时间应该是,17时至19时。
日入,就是日落,太阳落山。
傍晚的天空,一尘不染,没有了正午的烈日,空气中的热气渐渐消退。
骊山商会总部的大堂内,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影跪在地上,屁股高高翘起来,就跟两扇磨盘一样。
大堂内灯火通明,四周燃起了半人高的牛油蜡烛,寂静的燃烧。
“大娃,你跟我多长时间了?”黄贺坐在黄花梨圈椅上,伸了个懒腰。
紧赶慢赶,大娃终于在一个时辰后,从骊山山下的华胥镇赶了过来。
大娃是在华胥镇的花窑,接到了家中小厮的消息。
华胥镇上,有不少花窑。
都是看上了骊山那群劳工的钱包。
三十万劳工,还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荷尔蒙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