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

在祂的视线中,深褐发丝和逐渐散落的绷带一起,自然地随着水流沉浮不定,在月光照耀下还算清亮透彻的浅海水层之中,宛如细沙珊瑚一样微微地流动着。

显然没有办法回答祂的太宰双眼紧闭,面容平静安详,甚至在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如果不是胸口轻微的起伏,和在神祗掌心顽强跳动着的脉搏,还在提醒着对方这个男人目前活着的话,祂几乎就要认为太宰治是不是已经踏上了死亡这条永不回首的单行道。

被薄翳覆盖的双眼转向太宰治的脖颈,那里有两个还在隐隐朝外透着一丝血色的细小伤口。极少量轻微的某些麻痹效果的神经毒素,现在正混在他的血液之中起效,等着之后被慢慢新陈代谢。

而之前从江户川乱步那里得来的小巧机器,尽职尽责地将自己躯壳内足够维持人类十几分钟生命的氧气,释放在被额外划分出来的、覆盖住太宰口鼻的一片摈弃海水的“真空”之内,这和控制水温以及水压一样,也是基本能够维持太宰治生命的操作之一。

“……”

这时,一缕浅淡到几乎肉眼无法发现的鲜血正从伤口处逸出,顺着因为快速游动而飞掠过的水流,飞进了深海京正在微微翕动的鳃线之中,刺激得祂本就类似冷血动物的竖状瞳孔猛地一缩。

祂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上一次嗅到来自珍惜之人的鲜血的味道。

和这次不同,那是心中珍惜的宝物在眼前被摔得粉碎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