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知晓其全部面目的,除了森鸥外本人之外,恐怕就只有刚刚进来的这个少年。

三天前刚刚升为五大干部一员的,十八岁的太宰治。

“首领。”

史上最年少的干部,此时正冷淡地向眼前的男人鞠躬。

他身披黑色的大衣,一只手抱着完好无损的鬼脸玩偶,另一只手上则抓着正在挣扎不休的梦野久作,表情平静得毫无一丝波澜。

而办公桌的另一边,森鸥外正在审视着自己从四年前开始就一直带着身边的……弟子?或者养子?亦或者上下司?助手?合作者?

这种过于简略的语言,已经无法形容他们二人之间纠缠如一团乱麻的关系。

他曾经手把手地教导过太宰治,应该如何规划战略布局、以及进行全方面毫无遗漏的思考逻辑;

也曾经像个正经的医生或者熟悉的长辈那样,责备过对方不应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同时,也作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利用过这个少年过于惊人的伶俐天赋,达成了预期中各种各样的目标。

三天前的计划,大约是唯一一次败笔。

或者说,是第一次败笔。

森鸥外咀嚼着这两句话之间的不同,他在今天终于不得不正视这一点:对方成长的速度实在太让人感到……恐惧了。

就比如说这次的计划,就连作为老师的他,也没有想到太宰治竟然这么快就已经学会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方法。

自己为了组织精心策划的计谋,在这位不过十八岁的少年的操纵下,甚至比公园里随处飞舞的肥皂泡还要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