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把单子递给程岁安,转头对同事们说:“哎呀我跟你们说这些个小年轻儿,前两天都是一对儿一对儿来的,一对儿比一对儿烧得厉害……”
程岁安关上门,把声音隔绝在里面,“抱歉啊。”
蔺川:“我当然没关系。”
程岁安看了看单子,蔺川:“跟我走吧,在三楼。”
在这样的大医院里,有一个熟知一切道路与流程的人在身边有多么方便。
做检查的地方人满为患,蔺川带着她左拐右拐,到了另一处检查的地方。
“专门提供服务的,面向内部客户,所以外面没什么人知道。”
程岁安实在太难受了,骨头疼得她每一步都像走在云彩上,没什么重量。
“谢谢你啊蔺总。”
“可别别别,”蔺川实在受不了她这左一句右一句的道谢:“你要是真的觉得感谢我,就不要叫我蔺总了,直接叫我蔺川吧。”
程岁安抬起头。
蔺川举起手做投降状:“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啊,之前你的那通电话已经让我明白了,现在我就当你是朋友,朋友之间叫名字,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朋友。
这个词对于程岁安来说挺新鲜的。
她从来也没个朋友,身边除了文野,连能说个话的人都没有。
程岁安进去检查,蔺川就在外面等,等片的时候两人沉默无话,蔺川低头看着程岁安。
也许是生着病的缘故,她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慢了半拍,眼神也有点呆,看着你的时候有种懵懂的澄澈,和平时那个冷硬干练的样子相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