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老爷子摇头。
“十……万?”她疑惑着瞎说。
老爷子依然摇头:“不对,不对,往多了,往多了猜……”
她不敢说话了。
“一百万!一百万啊……”老爷子激动地挥舞双手:“我活一辈子,九十岁了没见过这么多钱,小宸那娃给我养老的,我到死也花不完,给我儿子、孙子城里买房,剩下的,供我重孙子念书……”
“卫羽宸给了您一百万?”
她觉着老爷子可能是年纪大了糊涂了,一百万是个什么概念,可能住着这城郊破败小屋的人们,别说是没见过了,多半连想都想象不出。
“他为什么给您这么多钱啊?”她追问。
老爷子摆摆手:“嘘……原本我没打算说,带到棺材里也不说,现在我要搬走了,小宸那娃也长大了,同志啊,你回去告诉他吧,免得他心里挂念着。”
“您说……”她其实没太听懂,老爷子虽然头脑清晰,但毕竟年纪大了,说话的条理欠了些。
老爷子叹息:“那年啊,他家老太太没了,我埋的……”
午后的阳光西斜,老人家坐在轮椅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忆着往事。
“那家老太太守寡十多年,没儿子,就一个闺女,年纪轻轻也病死了,扔下小宸这么一个娃,他爸在城里娶了新媳妇了,不要他,老太太就带着,到十几岁。娃儿从小没妈,挨欺负,这附近的那些不学好的小子们,老打他、骂他……”
“有一天晚上,就镇东头那个过江桥,那年新修的,娃儿放学让那一群坏小子给绑桥上了,天黑了老太太出门找外孙子,看见她娃儿让人欺负呢,着急了就要上桥,结果道儿黑,老太太腿脚又不灵便,一下子就从桥头那土坝掉水里了。”
“那……后来呢?”冯小岚攥紧了衣角,试探着问。
“那群混小子一看,全吓跑了,我小儿子晚上开车拉货,赶巧儿看见了,就赶紧停车下河里捞人,没捞上来,报警了,后来警察来了,十来个人到江里去找,也没找着,把那娃儿从桥上解下来了,那绳子绑得,身上全磨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