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宁咂摸出点味道,但没说穿,径直去了主任办公室。一敲门,主任还真在。她比预想中更顺利地见到了妇联主任。
“主任好,我是文工团的。”
“噢,你就是春霞说的那个,想要妇联赞助的人?”这位主任戴着眼镜,看起来五十上下的年纪,语气挺和善。
“对,是我。”
“抱歉,这件事我们不可能答应的。你还有其他事吗?”
沈娇宁没有气馁,反而趁着这几句话的工夫,走进了办公室里,关上了门。
她诚恳道:“主任,可以耽误您几分钟,听听我所看到的故事吗?”
……
妇联主任夏兰听完沈娇宁的话,情绪万千,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案卷。
“我当这个妇联主任,已经十年了,中间有好几次,可以升去省里,但是我都拒绝了,就因为放心不下这里的妇女同志们哪!”
沈娇宁接过案卷,上面一宗一宗,时间地点事件,以及调解情况写得清清楚楚。
她粗粗看了几眼,发现这本书,几乎算得上一本妇女的苦难史。
夏兰道:“我们妇联年年搞活动,年年做宣传,跟你们文工团的合作也不少,就是为了解放广大妇女。”
“不说农村,就说咱们市里吧,其实你说的那种情况也不少见。倒做不出来直接溺死这样的,更多的是隐形的虐待。”她翻到其中一个案子,“这个,是大女儿跑来这里求助的,她妈妈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生孩子了,但是家里就两个女儿,有什么办法呢?还得生。”
沈娇宁看了看日期,1966年,调解人写的是夏兰。
调解过程与结果也写了:调解人多次与妇女的丈夫及公公婆婆协调,对方仍执意要求生一个儿子,否则就离婚。最终妇女自己意愿发生改变,同意生儿子,并且让妇联停止协调,称这影响到了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