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柱子后突然冒出一个人,轻飘飘地伸手扭断了这御史的手,脚下一扫,这御史便抱着右手躺在地上不断哀嚎。
虞衡这才松了口气,向着刚刚出手的萧蕴投去感激之色。
那御史抬头见了萧蕴,又是一声冷笑,强忍着手上传来的剧痛,眼中满是刻骨的恨意,扯着嗓子号道:“陛下再看,承恩公幼子和嘉秀侯交情匪浅,他阻止臣撞柱,又对臣下此毒手,不就是在为嘉秀侯出气吗?现在还在大殿之上,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就敢这般残害忠良,陛下还觉得是微臣错了吗?”
景隆帝眉头都没动一下,只对萧蕴道:“堵了他的嘴,吵得朕心烦。”
眼神扫过低着头的百官,景隆帝伸手,看了看自己已然青筋鼓起的手背,这只手已经不再年轻,不像当年那样有力,反而有些干瘪,但景隆帝还能回想起当年手握长木仓在上阵杀敌的畅快淋漓,眼中已经是一片杀意,说出来的话也叫众人心下一寒,“宋青云蓄意挑唆,欲离间我君臣之情,诬陷忠良,其心可诛。来人,杖毙!”
宋青云浑身一抖,咬牙看向景隆帝,“臣不服,文官不以言获罪,陛下这是要违反祖制?”
景隆帝掀了掀眼皮,“你舍命闹上一场,不就是为了这般后果吗?求仁得仁,你该高兴才是。”
宋青云将一个忧国忧民的御史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到这时还坚持自己是对的,矛头直指虞家,“陛下莫不是怕了他们?长痛不如短痛,先下手为强才是上策。陛下现在心软,日后难免后悔!”
景隆帝看宋青云的目光毫无任何感情,帝王的冷漠威严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你在教朕如何当皇帝?”
虞衡知道景隆帝拿他在钓鱼,然而万万没想到,钓上来的第一条鱼就这么劲爆。虞衡本以为自己就是个诱饵,谁知道宋青云这王八犊子竟然矛头直指自己,恨不得将虞家一家全部搞死,让虞衡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虞启昌当年挖了他家的祖坟,不然哪儿来的这般深仇大恨,全然不把虞家一家全部送到阎王爷那儿不罢休的架势。
以为自己是打酱油的,没想到自己才是主角。虞衡简直日了狗了,万万没想到朝堂上竟然还有这等疯子。
好在景隆帝拎得清,又是大气的帝王,不然的话,宋青云这么一通骚操作,还真能让虞家陷入困境。
对方这完全就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啊。
虞衡都忍不住疑惑了,不会是自己刚才随便瞎扣帽子就扣准了吧?这种消灭己方有生力量造福敌人的操作,不是奸细真干不出来这种骚操作。
景隆帝知道的内情更多,也不知道他掌握了多少消息,不过这第一个跳出来作妖的东西,自然是要打死了事的。
朝堂上一时鸦雀无声,隐隐还能听到殿外传来的大板子狠狠拍在人身上的沉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