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拔颗牙简单,猴面包树种子呢,已经扎了根开始蔓延星球的枝桠怎么斩断,又要在带来多大灾祸之后才知道要清除。

人大多是这样的,不撞南墙不回头,撞疼了就知道错了,撞疼了才知道不对。

路过走廊,霍骁在科室职员表前驻足。

从上至下第二排第三个就是秦也,蓝底的证件照,上面的人穿着白色衬衫。

两次见面他都戴着口罩,所以这还是霍骁第一次看见他的全脸。

拍的时间应该比较早,看上去才二十出头,秦医生戴着眼镜,扬唇微微一笑,面容清俊,五官线条柔和,一看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其实和现在也没什么太大区别,眉宇间的气质更坚定稳重些了吧。

霍骁转头望向消防栓玻璃门上映出的倒影,这人和自己像吗?他也说不上,或多或少有一点吧。

他走下楼梯,突然想起几个月前的一段对话。

当时只是随意交谈,没想到现在回想起来他竟然记得那么清楚。

“你知道吗,新娘是我十二年的闺蜜,高中的时候,我是她们中间第一个和唯一一个早恋的,结果快三十岁了,竟然只剩下我还单着。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还讨论结婚的顺序来着。”她捧着脸呵呵傻笑,回忆起曾经幼稚的自己,“我说我要做第一个,这样我就有四个伴娘了,可是现在,能给周以做伴娘的竟然只有我了。”

她手扶着栏杆,仰头长叹声气,朝着天空喊:“什么时候轮到我啊!也该轮到我了吧。”

那时霍骁回过头,看了眼旁边的陌生女人,冷漠地在心里推断她应该是酒喝多了。

他没法共情这种苦恼,在他眼里单身或结婚只是两种不同的生活状态,他也没有什么年龄焦虑。

但看到她眼眶里有泪落下,鼻头也被风吹红的时候,霍骁挠挠眉毛,有些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