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暮暮想了会儿，刚从长椅上站起身，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过头去。

这时刚好起了风，风吹来路旁刚开的鲜花的花香，夹杂着一点淡淡的芳草的清香，春日的艳阳下，穿着干净的白色短袖的男孩子从远处朝她跑来。

他喘着气在她面前停下，头发被风吹乱了，露出沁出了层层薄汗的额头，一颗汗珠顺着他的颈侧滑落，没入衣领边缘。

他拉起她的手，放进一样东西，气喘吁吁地说：“热的，暖暖就不疼了。”

戚暮暮低头，手心是一瓶温热的牛奶。

她记得，这个牌子的牛奶只有教学楼那边的小超市才有，可超市距离这边有一两公里的距离。

心头猛地一震，她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愣着干嘛，趁热喝。”纪淮擦了擦脸上的汗，声音还有些沙哑。

戚暮暮紧了紧手心的牛奶，轻声说：“谢谢。”

纪淮哼哼地笑了声，语气爽朗而又随意，“不客气。”

回到场地上，戚暮暮站在队伍里听排球课老师做总结讲话，透过隔着的铁网，她看到了对面队伍里高瘦的男孩。

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抬眼看过来。

他们的视线隔着铁网在空中相接。

他朝她轻轻笑了下，唇边印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戚暮暮仍会想起那一年，少年在烈日下奔跑数公里就为了给她买一瓶热牛奶而朝她奔来的画面，也不会忘记他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却依旧明亮干净的望向她的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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