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卫铉合上双眼,将全部的精神注入到祭炼悬明镜之中。
早在得知要祭炼悬明镜时,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最终进入阵心祭炼的那个人,一定是他而不是季禾鸢。
一是因为他法力更强,二是因为他想让她活下去。
眼前如走马灯一般闪过他们相识以来的一幕幕,天虞山下为她施术疗伤,山门后为了抵抗亡魂引,与她说了整整一夜的话,山泉边上她滴着水珠的脸熠熠生辉,崇吾宫云霄殿前,她坠在云中如一只折翅苍鹰……
他曾听人说,那个在人妖之战中牺牲自己以拯救苍生的白卿洲,是师父此生唯一的私心。
当时他不懂,但现在他懂了,私心,不过是私自做主,将一个人放在了心里。
想她欢喜,想她无忧。
那么她也是他的私心了。
忽得,他那因握天鼋盏握得太紧而失血发凉的手上,覆上了薄薄的温暖。
卫铉一惊,猛地张开双眼,就见季禾鸢不知如何破开他的结界,盘膝坐在他对面,与他一同握着天鼋盏,眼中带泪:“卫铉,你想找师父,就自己去找,我的劳务费可是很高的,你付不起。”
她说的什么劳务费,他根本听不懂,但看她眼中泪花闪烁,他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一路相伴,藏了私心的人早就不止他一个。
“禾鸢,阵中凶险……”
“所以我来陪你。”
一道惊雷乍起,两人手中的天鼋盏中火光大作。
天雷劫,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