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微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更没有否认。
从天堂到地狱,大抵便是他此时的处境。
姜斐见状也不恼,只轻笑一声,打开灯,狭窄的铁皮屋内,只有两盏昏黄的灯泡,闪烁了两下才亮起,她扬了扬眉,顺势转头道:“屋子里有些暗。”
季微一怔。
姜斐却又很快“恍然大悟”道:“瞧我,忘了季先生看不见了。”
季微脸色彻底黑青。
他即便看不见,也能听出来她是故意的,故意嘲讽他如今只是个瞎子。
果然……她这样出身的人,即便有了染染的记忆,也终究学不来染染的优雅大方。
“怨我?”姜斐见他这副表情,笑得越发欢愉,好心情地走上前将他扶到沙发上。
季微不说话。
姜斐笑道:“怨我把事实说了出来?”
“姜斐!”季微终于开了尊口,却满是低哑与暗恼。
姜斐扫了眼他腿上、手肘上的擦伤,去隔间拿来碘酒与棉棒,走到季微跟前,伸手扶住他的手臂。
季微手飞快朝后避开:“你又要做什么?”
姜斐将沾了碘酒的棉棒涂抹在他手肘的伤口上:“你觉得呢?”
季微手臂蛰痛地紧绷着,脸色明显仍很阴沉,死死抿着唇不发一言。
姜斐见状,笑开:“季先生,你还真有意思。”
“你能瞎,旁人就不能说嘛?”
季微紧攥着拳:“高素质的人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