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棠跑到楼下,连忙捡起茶几上的手机和沙发的包包,努力压平语气,“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她说话的时候,脚步也没有停,阿姨刚开口,人就关上门走了。
“麦小姐,吃了饭再走了!”阿姨连忙打开门,人已经跑到很远的位置,她只能扯着嗓子喊。
而这声音,穿到了楼上,凿破暗室的墙面,惊醒了睡着的团子。
它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沈疏,跑过去,或许是察觉到了气氛的冰冷,趴在他脚边呜咽两声,连忙跑到楼下的狗窝里躲起来。
而沈疏也终于有了动作。
他就像病入膏肓,一举一动都艰难,身体似狂风里的树,摇晃将倒,每一步,身体都在颤抖。
沈疏走进暗室,抬手关了灯,挺拔的背脊抵着冷硬的门板一步步向后退,用身体勉强关上了门,只剩下一丝缝隙,走廊的光在门缝里拥挤。
站在黑暗中,凭借着熟悉感,依旧能看见那些照片里,麦棠的模样。
沈疏走到麦棠成年照片的那面墙,手撑在桌子边缘,头痛欲裂地蹙起眉头。
漆黑笼罩了他整个人。
以他为中心的周围气压越来越低。
倾盆大雨似的痛感快要将他淹没!
往事如同豆大的雨滴,纷纷砸向沈疏的背脊,一截截坚冷的脊骨,一节节地断。
爱让他的傲骨变成卑躬屈膝的模样。
白色的蝴蝶折断了翅膀,落在恹败的勿忘我上。
她让他窥探到童话的梦境,拥有片刻的色彩看这世界多温馨,醒来后,只有漫漫长夜见证他平静之前的狼狈和痛苦。
而如今沈疏的谜底被窥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