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她的混乱,车内是一尘不染的寂静。
看这雨和稀烂的伞,再等下去恐成落汤鸡不说,万一感冒就是损失惨重。
思来想去,决定接受好心人的好意时,司机突然开门下车,冒雨给她开了车后门。
她下意识看向幕后风雨不沾的人,他已经转过头继续翻阅文件,指尖在白纸上慢条斯理,好不优雅。
麦棠很怕别人因自己受罪,真诚地说了声谢谢,赶忙上车,不添乱,行李箱交给轻车熟路的司机转眼就放在了后备箱里。
沈疏在她上车的一瞬,往一旁挪动身体,让出空位。
沈疏的目光始终是放在文件上的。
刚才司机开门,风带着雨点落了不少在他身上,白衬衫上有透明的圆点,隐隐可窥见包裹肩胛骨的皮肤。
麦棠在他身边坐下,“谢谢沈……沈先……”
对了,他叫什么?
沈疏将资料翻了一页,“沈疏。疏远。”
麦棠乖巧地笑着,“哦,谢谢沈疏先生。”
“不客气,叫我沈疏就行。”
“……哦好。”
麦棠确实不是有意敷衍,鞋里全是水泡得脚难受,集中不了精神,还忙着给司机报地址——半岛国际。
她纤指将裙摆往上捻,露出的白皙小腿接着暖气讨个干爽,顺便……悄悄地把脚脱出来一点点,让脚尖不被淹得彻底。
沈疏似乎是阅完了重要文件,合起来置在一边,长臂轻易从后座拿了一双软底家居拖鞋,折断松柏似的腰,大幅度弯下去,把鞋轻轻放在她的脚旁边,“把鞋换了。”
麦棠收起放在脚边的破伞,在嘀嗒着水。
这一举止,着实让她晓得了雪中送炭是什么滋味。
眼前人的清冷是轻软的白雪,声音都凉得丝丝入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