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天,杜允慈没有做梦。
醒来后她非常失望,心里也仿佛失去寄托空落落的,她重新闭上眼睛想继续睡,却无论如何也入不了眠。
她坐起来发呆。
半晌,才后知后觉发现,蒋江樵不在屋里。
杜允慈自然没有想看见他,纯粹感到奇怪而已。
略一考虑,杜允慈掀开被子下床,第一次主动尝试开门。
门外没有人看守。
杜允慈跨出去。
上一次站在这条过道上,是她自荐枕席的那个夜晚。
她叩响蒋公馆的大门,应门的仆人没有将她拒之门外,只是告诉她蒋江樵这会儿不在家,人在督军上赴宴。她说没关系,她可以等。仆人引她进厅中待她若上宾为她奉茶,她主动问蒋江樵的卧室在何处。然后她便是从眼前这条过道的那一头慢慢穿行来到这一头。
仆人送她到门口,离开了。她开门进卧室,关上门,借着窗外的那点月光走到床前,一件一件脱掉自己的衣服,安安静静地躺进床里。
她迄今不确定是那天晚上的时间本就漫长还是蒋江樵本就回来得迟,她似乎等了很久,耳朵里才终于捕捉到动静。
她闭上眼睛,听着脚步进来后又没了声响,仅剩不属于她的另一个人的呼吸。
有些沉、有些重——她由此在脑子里自行勾勒出一个大腹便便的形象。如若他不是因为体型胖所以呼吸粗沉,那只可能是他已经色急攻心。
间隔了好一阵,停滞的脚步才重新朝她走来,最终停在床边。
她很庆幸他也没有开灯。否则光是想象自己被他曝光在灯下任凭他肆意打量,屈辱感恐怕就先令她窒息,她没办法再继续默不作声地躺在这里,只会想反悔、夺门而逃。
他的呼吸倏尔距离她特别近,携裹夜的微凉,夹杂不知名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