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允慈昵声:“那先生休息,我明天再来。”
至洗漱出来,右手食指仍叫杜允慈感到不自在。
映红轻轻帮她梳着头,问杜允慈今晚的洗澡水是不是太热了,怎么她脸上氤的红迟迟褪不去。
杜允慈下意识摸自己的脸,眼神里波光涌动:“可能吧……”
她只在想,她处处优待蒋江樵,甚至留蒋江樵在杜家当了她的未婚夫,杜家没有悔婚,他安宁地过着当教书先生的生活,定然不会再成为噩梦中的那人。所以现在应该彻底将两者割裂开,带着噩梦的偏见疑神疑鬼地对待当下的蒋江樵,对他极其不公平。
约莫因着见了太多血,当夜杜允慈的睡梦中也出现许多血。
暴雨过后的路面坑洼被血红湮灭,她铮亮的黑色圆头皮鞋谨小慎微地避开血水踩过,一只血淋淋的手突然牢牢抓住她的脚踝,在她白净的袜子上留下血手印。
她低头,浑身是血的男人匍匐在她脚边,奄奄一息。
早上起床后杜允慈心有余悸。
这次倒并非先前那个噩梦,而是两年前她还在上海求学期间的一次真实经历,很倒霉地遇到三教九流之人的当街厮杀,彼时她孤身一人,差点被殃及。
太可怕,事后平安回到舅舅家她还因为受惊过度病了些天。若非又在睡梦里出现,模糊得几乎完全在她脑中消失踪迹。她也不愿意再去记起那次算得上劫后余生的不好回忆。
吃过早饭杜允慈立刻前往蒋江樵的卧室。
伴墨也刚喂完蒋江樵的早餐。
可分明又没动几口。
杜允慈紧蹙眉:“先生既然吃不下,厨娘就不能给先生变些新花样吗?做不出来就换人。总有人能让先生恢复胃口。”
蒋江樵忙道:“别为难后厨,是我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