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连哭都克制, 小声地、压抑地哭。
戚乔不想要这样。
她怕让妈妈更加难过。
可是怎么都控制不住眼泪。
“你知道了?”妈妈声音颤抖, “你爸……”
她费力地抬手, 给戚乔擦眼泪。
可指尖才碰到女儿的眼尾, 自己眼中的泪已经盛不住, 汩汩地流下来。
杜月芬声音沙哑凄凉, 慢慢地,一字字说:“乔乔,你爸他,不要我们了……”
说出这句前,她尚且维持着做了几十年教师的体面。可是钝刀子割肉,一夜之间的变故,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在短暂的一时半日间坦然接受。
“孩子都生下了,都一岁多了,我居然才知道……我居然才知道!”
她不顾左手扎着的针,像是故意要让自己身体感受痛意,握着拳,一下下砸在自己身上,惩罚一般地发泄。
戚乔哭着,去拉妈妈的手。
“妈……”
可是杜月芬此刻根本听不见女儿的呼唤。
她发疯一般地惩罚自己,甚至拔掉了输液的针。
拔出时的针尖划过手背皮肤,划破一道又细又长的伤口,一滴接一滴的血珠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