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煦完全会错了。

韩蓦嘴角轻轻勾起,脸又红了。

他本以为修道就要斩断七情六欲,可是如果没有戒律,是不是仙君偶尔放纵一下也无妨?

程煦在临镜楼待得久了,觉得无聊,于是韩蓦在书房批奏章,他就天南地北地出去转,任由韩蓦千般万般恳求也不愿躺在临镜楼,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韩蓦在皇宫里见谁都不顺眼,看谁都信不过,因为将太尉李枫的得力手下斩首示众,与太后的关系也是剑拔弩张,连日来母子两人除了请安没说过一句话。

直到韩蓦一道诏令,将李枫从都城调离,让他亲自去边关察看军营,李太后终于坐不住了,与韩蓦掏心掏肺、软硬兼施地磨了大半天,请他收回成命,不要放李枫去边关吃沙子。

韩蓦没答应,也没拒绝。

他当晚不想宿在寝宫,在如水的夜色中走到临镜楼,人是孤零零的,影子自然也单薄,他推门进屋睡在程煦躺过的床榻上,竟然思绪平缓,很快就睡着了。

从此韩蓦不管程煦回没回来,都泡在临镜楼,对李太后避而不见,也不让人跟着伺候。

皇上早已过了娶亲的年纪,后宫里却连一个嫔妃也没有。与李太后侄女的婚事,他也推三阻四从来不松口。流言传得飞快,宫人们纷纷猜测临镜楼里住了个身份不入流却极受皇上宠爱的人,可能脾气还很刁蛮,霸占着皇上不让大婚。

流言传到李太后耳朵里的时候,什么“荒无度”“温香软玉”“声浪语不绝于耳”都齐全了,太后当即面色惨白,也不知是终于抓到了皇帝的错处,还是觉得颜面有损,起轿就要去临镜楼会一会皇帝藏匿多日的内宠。

“身份不入流,脾气还很刁蛮”的仙君,也就是程煦本人,此时恰好从江南旅游回来。霞光穿透小窗,正在床上打着盹的韩蓦胸口缓缓起伏,程煦推了推他,问:“你的寝宫那么大,为什么要占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