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安比划着问:“如果,我们打不过,族里的娃出现危险,男野人是自己逃掉,还是会为了保护娃去战死?”
徵不用想都知道答案,比划着说道:是我考虑不周。
景平安对徵说:“种庄稼养鱼虾,种子洒下去,水田里养着鱼虾,少照看几天,没有关系。守护族群,则时刻都不能懈怠。男野人派去打下游,如果打输了,他们身上的铁器武器、兽皮衣服,都会让别人抢了去,别人会拿着那些来打我们。他们胜了,尝到了掳掠的好处,是会回来守护族群,还是学绿颜族称王,继续掠掳其他族群?”
徵明白自己提议让男野人去打仗有多欠妥,却又为食物不足而忧心。
景平安劝道:“别太愁,再想办法。”至少目前还能维持。她让徵继续去盯生产,叫上敏、瓦去往防线处。
说是防线,并没有城墙等防御工事,连拒马桩都没有。毕竟以野人的攀爬翻越能力,拒马桩对他们根本起不到抵御作用,赤岩族的防御线是派弓箭手、长矛手占据险要路段,借助岩石、防寒的草垛抵御对方投掷来的长矛、石头,以弓箭远程射杀他们。
下游的人频繁前来骚扰,倒在防线外的尸体也越来越多,清理尸体也变得非常危险,很可能刚过去,还没抬起尸体,便有长矛飞过来了。因此,尸体死在地上,根本没有人管,反正天气不热,味道也不大。
景平安去到防线高处的瞭望台,猛正爬在台子上抬眼远眺望。她爬上去,问:“情况怎么样?”抬眼看了眼猛,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好,扭头朝前方望去,发现赤红色的矿山上跟蚂蚁搬家似的出现了长长的队伍。
队伍拉得很长,毫无队形可言,歪歪扭扭的松松散散的活像难民迁徙,可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他们很多人拿着粗重的圆木,还有很多人扛着大捆的长矛。
景平安的脸色也变得很不好起来,问猛:“箭够吗?”
猛点头,说:“够。”她向景平安行了一礼,便去让大家戒备,检查完她们的弓箭,又给她们分发食物,每个人都备足一天的吃食随身携带。这样,即使对方源源不断地攻过来,她们没办法撤下战场去吃饭,也能抽空往嘴里塞点吃的补充体力。
下午,大概四五点钟的时候,下游的人在快到防线处时停了下来。
他们大量聚集在防线前方地势平坦的一块大空地处,少部份人意图绕开险关,从别的地方进入赤岩族,可是,赤岩族的防线处是一条大裂缝,有点像山谷。想要绕路,也得先爬到谷底,再顺着陡峭的崖壁往上爬,而在赤岩族的这边,沿途都布置有弓箭手。
裂缝的尽头则是一处窄崖,以野人的跳跃能力,一个俯冲便能跳过来,这也是防线重点把守的地方。
对面聚集了至少有五六百人,远处还有零零碎碎的小队伍在往这边来,景平安估计,数量很可能过千,而赤岩族的防守数量,加上半大的孩子,也才一百多人。
下游的来人,仗着人数优势,许多人开始往防卫较薄弱的裂缝下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