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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冰冷刺骨的手交握在一起,半点儿暖意也没有,乐臻却无端觉得安定许多。

“是李四儿那贱人!”喜鹊气得浑身发颤,声音沙哑,“先时还好好的,奴婢休沐的时候便递帖子去佟府拜访,陪塔娜姑娘说说话,那李四儿不高兴也拿奴婢没法子。可后来,那贱人怀孕了。”

“每回奴婢过去,李四儿必要闹上一通,隆科多心疼他那未出世的孩子,佟国维夫人又惦记着孙子,我倒成了恶人了。”喜鹊咬牙切齿道,“塔娜姑娘便也叫奴婢不必多去,省得他们恶心人。”

“奴婢想着,有两位嬷嬷和女护卫在,塔娜姑娘又有小阿哥,李四儿再闹也不敢闹到她身上,便也就没怎么过去了。若不是那女护卫冒死逃出了,我竟不知……”

喜鹊哽咽着说不出那个结果,不过,也不用她说了,正院就在前头。这也是乐臻在外面看到的,整个佟府唯一有光亮的地方。

乐臻没有犹豫,走进院里,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和外面像是两个世界,里头又闷又热,乐臻一进来便闻到浓浓一股中药味儿。喜鹊跟进来后,立刻便关上了房门。

“塔娜如今受不得冷,咱们且先去去寒气再过去。”喜鹊拉着乐臻走到炭火盆边上,解了斗篷,烤了一会儿,身上暖和起来后,两人才进了内室。

房间里头有医女守着,塔娜脸色惨败,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薄薄一层被子,许是听见动静,竟睁开了眼。

瞧见乐臻,她惨白着一张脸,却还朝乐臻笑:“好姐姐,我不成了,走之前还能见着姐姐,真好。”

“不会的。”乐臻一下就红了眼,“塔娜,不会有事的,有那么多太医呢……”

她走到床边,想要拉着塔娜的手细细安慰,却瞧见薄薄一层被子未曾盖住的地方——塔娜的手,两只被裹着厚厚的、不知多少层纱布仍渗出血的手,被布带拴着动弹不得。

不,不止是手,乐臻视线一晃,塔娜双脚的位置也都裹着厚厚的纱布,被布带固定住。

乐臻愣在原地,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大人小心些,下官等人好容易才止住血,若是碰到伤口,再大出血一回,恐有性命之危。”医女上前一步,低声提醒道。

“这样活着,不如叫我立时死了。”塔娜闭上眼,泪水顺着眼角滑下,融在发鬓里,无声无息,只留下一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泪痕。

乐臻茫然地立在那里,良久才反应过来,“人彘”两个字堵在嘴边,被她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