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哭边笑的样子给客栈里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直到少年跑出好远,山羊胡掌柜才冲出去朝那背影大喊——
“少爷钱给多了啊!下次送你两碟花生米!”
说罢浅浅一笑,回他的“三点水”继续招呼客人了。
少年一个急刹,倏忽转弯。
“小白你终于疯了吗?”
“啊哈哈怎么办啊哈哈好像是啊哈哈。”
李太玄笑得脸皮痛,却是很爽快,自己好久没有这么放肆地跑过和笑过了。恍惚间他看到一道白发黑袍的身影,脚下又是一个趔趄跟着去了,那是小时候在梦里遇到过的“呼噜噜”老人家!
他打翻了自己的面条,最后送了一个定字。
上阶诗人,少年有这个印象。
“那我该不该抛弃你呢啊呜?”
“啊哈哈你敢啊哈哈。”
李太玄就这样一路小跑,直到汗流浃背再也接不上气,双脚才终于肯停下来。
这时青天白日已成了火烧连云。
只听得虚空飘渺处传来一个乐呵呵的“定”字,狂笑的少年动弹不得,唯有两行眼泪簌簌往下掉。
他委屈啊,老人家咋老跟年轻人过不去呢?
“小白!”
妖刀震动起来,金色气焰一跃而出,挺着肥嘟嘟的肚子把少年从头撞到尾。见他不动也不说话,小酒灵急得直冒眼泪花,绕行一阵别处两只手来要去拿钱袋。
“不行啊,手太短了啊呜。”
金色气焰想学这一招拿钱跑路未果,只能乖乖依附在钱囊上,它瑟瑟发抖带动布袋一起变成小透明。
小东西学习能力强,动手能力差一点,脑子是真的精啊。李太玄心想着,心里是五味杂陈,也不知道这法术什么时候能解开。一人一妖怪就这么傻兮兮呆着。
这是一个道路宽广的十字路口,东北方向有一颗巨大的榕树上面挂着一些白绸,粗壮的干上开了个大洞。
再朝远处看是一些人家,白墙青瓦冒着袅袅炊烟。
李太玄站得头昏眼花,全身又痛又算,还得忍受时不时走上前来看热闹的男女老少。大家端着碗吃饭的吃饭,背着手散步的散步,有些小娃儿直接上手抱住他的腿一脸崇拜喊大哥。
人们念叨着‘大茅公罚弟子呢’,来来回回只差给他拿笔画下来了,这光景一只持续到夜幕降临。
一只黑鸦突然落到枯树上,大声惊叫。
人们纷纷散开朝自家走去,很快又有男丁提着灯笼出来挂在屋檐下,光照亮门上白纸写着的“止”上。他们把鸡鸭和小兽赶进树笼里,放置在字下,回屋后紧锁门窗。
黑鸦叫得更厉害。
李太玄汗毛倒竖,心神不宁,因为脚下在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