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后躲,却又被他拉回去。男人力气很大,掐得她下颚都有些酸痛,咬牙切齿地微笑,声音却有些微微发颤了:
“……还没有。”
他衔起手帕角,扳过她脸,不顾她如何挣扎躲避,仔仔细细,十分优雅地,替她擦拭着唇畔多余的绯色,语气疏漠无比:
“那你还想怎么玩,嗯?”
“……”她被迫仰起头,脖子酸痛,头顶的光晃碎了视线。
任自己的脸被他摆弄着擦拭,质感薄凉的高级丝绸滑过双唇,却泛起片火辣辣的疼——是被他咬破了。
从今晚到现在,她才头次有了害怕的感觉,向后瑟缩了下:“……不玩了。”
“不玩了?”
“嗯……”
“没关系,”他仿佛在擦拭件多么绝美的艺术品,将她口红擦掉,把她最原本,曾经的那副纯真模样剥离出来。
他动作轻缓温柔,虚勾着好看的唇,看着她笑了笑,“我可以陪你玩,玩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
“但是,你肯定玩不过我。”
他扔掉手帕,拇指食指又发力,扣住她小巧的脸,迫使她再次仰起头,对上他狭长凛冽的眸。
“我要你记住,我要的,是个会取悦我的情人,不是张处处惹我不高兴的嘴。”
“那我不玩了……”她终于怕了,侧身想起来,手腕却被他抓住。
“你不玩了,是吗。”他手按住她后脑勺,将她整个人翻过去甩到办公桌上,抬起手腕,慢条斯礼解着钻石袖扣,下巴轻扬起示意,“过去趴好,我还没玩够。”
很快,她听到了金属皮带扣碰撞的清脆声响。
不知是否是窗还开着,阵小风掠过。她的大脑意识跟着停滞半秒后,这才有了如临大敌的感觉——
她真的完了。
在餐桌下放的那把火全然未熄,他气势汹汹直奔主题而来,她到这刻才后悔,自己那么嚣张肆意地在他身上撩拨,惹了把根本浇不熄的火。
…
尖锐铃声穿透房内胶着浓稠的空气,三处声音交杂,却生生隔成了两个世界。
她仿佛只没有脚的鸟,无所依凭也无处停靠,全然被他主导,神志也被搅得团糟。
“你手机……在响,”她的唇掠过他柔软的耳垂,“她真的在楼下等你很久了……该走了。”
他扬出手臂,拿过手机关了机,又扔回旁边的桌面。
“啪——”的声,仿佛摔碎了最后丝理智。
“满意了吗?”
她忽然闷声笑起来,“特别满意。”
意识点点虚无,她被按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外面暴雨如瀑,玻璃冰得她直颤抖,下又清醒了。
身后,他低哑温柔地问:“告诉我,你今晚用你的脚做什么呢,嗯?不高兴了所以就报复我?”
她像是在赌气,就是个字也不说。
“我再问你最后遍——今晚,要去跟何晏干什么?”
她咬了咬唇,颇有些倔强,还是那会儿那个冷冰冰的答案:“与你无关。”
他这次却丝毫不恼,轻柔地将她濡湿的发拨到耳后,只是笑,“你今晚直都这么不乖,让人讨厌。”
接着,他压低了嗓:“不乖就要受罚,是不是?”
外面的世界雷鸣不止,雨声喧嚣。冰火两重天。
“旎旎,”他和她起看着明亮的窗,唇贴过她耳畔,哑声问,“你觉得,别人会看到我们吗?”
江星窈在楼下等得焦灼,左右徘徊。
过了很久,个佣人下来,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江小姐,先生今天回来淋了雨……有些感冒,他说改日再去拜访您父母,他安排了车送您回去。”
江星窈打电话过去仍是关机,望了眼楼上,“那我去楼上看看他吧?他还好吗?”
佣人面露难色与尴尬:“不行……先生说了不让人打扰。”
“那好吧。”江星窈最后叹了口气,只得点点头,提着包离开。
不常在人眼前晃,就没阮慈那般遭人讨厌。
佣人们见她回来,恨不得把所有对阮慈的怨气都撒到她身上。
可下楼,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停了。
今晚她本不想来,是沈京墨非要她来;她不想下来吃饭,也是他叫人喊她下楼。
有意见没意见的,都只得通通闭了嘴。
餐厅里,除沈京墨和沈家奶奶之外,还有江星窈。
“陈小姐。”
江星窈见到她,站起身主动跟她打了个招呼。
陈旖旎与江星窈不是第次见面。
可上次见面却不是在our的摄影棚。上回给她经纪人打过了电话,好说歹说劝了通,最终她也没来拍摄,频频以各种事由推脱。
她的经纪公司知道这边有股东压制,our的主编罗晶也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就直拖着不解约。our的创刊封拍不出,进度只能压再压。
陈旖旎还听说那个上次与她通过话的新经纪人也被炒了。温烺气愤地说,江星窈这是存了心的要给our难堪。
她们的第次见面,应该要追溯到两三个月前。
那天江星窈特意去了趟our,指名道姓要our的设计总监亲手为她量身定做件旗袍。
如今陈旖旎为她量身裁制的那件旗袍就穿在她身上。袭古典娇美的月牙白,将女人的柔媚刻意勾勒出,倒是很贴合主人的气质。
比起平素出现在镜头下和微博热搜上各种硬凹造型的私服穿搭,这么穿,反而别具番味道。
或许江星窈是想讨好沈家奶奶——毕竟杜兰芝是传统的国女人,年轻时也是这港上名媛圈翘楚,最爱身传统旗袍。陈旖旎的姥姥和太姥姥生前都是知名的旗袍手艺人,曾还为她量身定制过。
不过,如今看,或许当初江星窈借此为由,去瞧瞧传闻沈京墨养在背地里六年之久的那只金丝雀的意味,说不定更足。
不过,陈旖旎并不在意。
江星窈对她微笑时,她也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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