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吴祖清微愣,蒲郁道:“那么我走罢。”
吴祖清侧身让出过道,“没有的事,请进。”女人们进了屋,他跟在末尾,又补充道,“麻烦你了。”
一句话给她体面,再没有比他懂得拿捏分寸的人了。
可她心里空落落的。
公寓狭小,纱帘分隔出饭桌与床,比蒲郁的屋子好不到哪里去。吴祖清找来凳子请她们坐,又端了壶凉茶过来。
“大哥四月份走的,湘西会战。”吴祖清倒了四杯茶,兀自呷了一口,“遗体——应该回不来了。”
蓓蒂一手蒙住脸,一手还握在茶碗上。
吴祖清平静道:“我是觉得,该给大哥立个灵位。”
蓓蒂抹抹眼泪,“嗯。”
“明早我们便去办这件事?”
再无话。
愣坐着也不是办法,阿令道:“蓓蒂,你留在吴二哥这里罢,我同小郁先回去,之后有什么需要,我们再过来。”
蓓蒂没接话,吴祖清道:“也好。”
翌日下午,阿令说灵位请到吴二哥那儿了,她要去上香,问蒲郁去吗?蒲郁说你代我敬了罢。
“你和吴二哥……你们……算了。”阿令匆匆出门。
再见时,夏意已有退却之势。
黄昏将铺门的影子拉出老远,吴祖清杵在门口,较之前简直改头换面。他抹了发油,西装革履,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盒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