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蒲郁裹身的旗袍里藏着一把枪。她知道该去哪儿,早先打听清了。南爷每逢月末会回老宅,以他不在乎张宝珍的态度,这会儿也该在老宅享团聚之乐。
老宅在里弄深处,院墙低矮,蒲郁轻而易举翻了过去。之前同二哥打网球,锻炼了她的体能,未曾想会发挥在此处。
蒲郁借着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厢房。吱嘎——门推开些许,蒲郁连忙收手,听见屋里没有动静,才又大胆地贴着缝隙闯入。
屋子里有鸦片烟的味道。蒲郁借梁柱藏身,小心地往里面望,发现卧榻上有两个人。
手心冒冷汗,她不确定能准确命中目标。她猫着腰,再走近了些,这下能清晰地看见躺在里面的男人了。
蒲郁吞咽唾沫,直起身同时举起枪,瞄准——扣下扳机。
骇人的巨响,惊醒榻上的人,也惊得蒲郁连补数枪。马儿的脸浮现于眼前,女人惊恐的脸亦在眼前。
被看见了!蒲郁心道不好,夺命往宅院外奔。
那女人惊叫着捂住南爷流血的地方,见南爷奄奄一息地动手指,方才回神,哭喊“来人哪!”
蒲郁刚爬上院墙,家丁们就追了上来,在底下拽她的脚。蒲郁蹬掉鞋子,一溜烟跳出墙外,哪知这老宅人多势众,还有似马仔非马仔的,全全追上来。
蒲郁不顾地往巷子里蹿,遇到十字岔口,原本惯性往右,忽而被什么人逮住朝左拉去。
巷子里动静颇大,不少门户的家犬吠叫连连。
那人带蒲郁躲在一户人家的后门处,蒲郁就窝在他怀里,身贴身。
听着动静减弱,蒲郁惊魂未定地抬头
只见吴祖清沉着脸,微微眯眼,似道尽责备。
蒲郁将要开口,吴祖清忙在她唇上比噤声手势,她以唇语道:“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