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掌心有些茧,姜幼萤知道,他是常年拿剑。
而这太监……
他的手极为粗糙,还带了几分说不上来的臭气,姜幼萤皱了皱眉,忙往后缩。
她想发呕。
想也不想的,她猛一咬上那人虎口,趁着对方吃痛之际,拔了腿拼命地往外跑!
“死东西!”
福青叫了声,几步把她追上,满脸肥肉一横,径直把她摔在石壁之上。
转瞬,便压了过来。
眼前一黑,绝望感铺天盖地袭来,将她吞噬。就在姜幼萤以为自己将丧命于此之际,猝然一道尖利的叫喊声,紧接着便是刀尖刺入肉身的钝痛声。
温热的液体溅到她的眼皮上,少女睫毛颤了颤。
再睁开眼时,只见福青已然倒下,躺在一人脚边。
姬礼站在眼前,一手提着长剑,横飞的血水亦是溅了他半张脸,少年坚毅的轮廓埋在月影里,一滴鲜红的血珠从他的眼尾缓缓滑下。
姜幼萤吓得双腿发软。
一只手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再抬头时,姬礼的面色又阴冷了几分。就在她欲再次低头之际,眼上忽然一黑。
那是姬礼的手,掌心有些薄茧,却莫名让她感到十分的安心。
“不要看。”
少年将她的眼睛捂住。
“脏。”
她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
后知后觉的恐惧感,登时游走在姜幼萤的四肢百骸。
暴君杀人了。
那只带了血的手,此时正捂着她的眼睛,幼萤能闻到他手上的血腥味儿。姬礼亦是能感受到,身侧少女的瑟瑟发抖。
他一垂眼,万般嫌恶地踢了一脚臭太监的尸.体。
若不是今日他没带侍从来,才不会恨得亲自动手。
如此想着,余光蓦地瞥见一物,姬礼拢起眉头,弯下身。
从太监的腰间,取出一块令牌。
月色疏明,他想了想,用姜幼萤的袖子擦了擦令牌上的血迹。
其上一个大字,万般醒目地暴露在二人眼前。
——丽。
姬礼握着令牌的手一紧。
须臾,一冷声:
“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