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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直接,让张妈汗颜,只道:“老太太清醒的时候,还是对小江先生很好的。老太太过七十大寿的时候,小江先生当时还在上高中,老太太也让他和他养姐来了。就是平时,老太太也有偷偷去看过小江先生,塞钱给小江先生他养父的。”

宋初梨冷笑了一声:“所以,明明都是孙子,一个理应高贵,是座上宾;一个理应下贱,连来参加奶奶的寿宴都是你们给他的恩赐,对吗?”

“……”

“对不起。”看见张妈苦着的一张脸,宋初梨很快就道歉,“这和你无关,我不该对你说话说得那么难听。”

更何况,她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但心里还是有什么,让她没法甘心。

“可你们不能因为江许死了,就这样对江训,这样不公平。”

“这对他不公平。”她喃喃重复着,过了很久才缓过来。

她调整好情绪,又问:“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也参加生日会的意思吗?”

“宋医生聪明,也心好,有些话我不说您就懂。”张妈道,“要是您来的话,不只是老太太,小江先生也会很开心的。”

“他不会开心的。”

宋初梨摇摇头,没有再说多余的话,离开了。

下班时刻,住院部一楼天井处围了很多人。今天有志愿者来弹钢琴,是舒曼的《少年曲集》,每一首都弹得行云流水。

宋初梨站在人群外围听了会儿,看见了同样在外面听得入迷的江红。

她走过去想打个招呼,刚到旁边就听江红一边揉着墩布一边自言自语评价了句:“没有我弟弟弹得好听。”

宋初梨睁眼说瞎话:“嗯,我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