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有默契地,他们都没说话。
江训自顾自开始弹琴,只这一首,只此一遍。
“姐姐,好听吗?”他问江红,知道她不会回答,又道,“名字是《梦中的婚礼》。”
“姐姐,我要结婚了。”
“和我很喜欢的人。”
……
但此时此刻,当江训再一次听宋初梨弹这首曲子,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他坐在卡座里,手侧的这个女人全身散发着馥郁的脂粉味儿,靠他极近,胸已经贴上来,白花花的晃他脑仁疼。
“江总,吃水果。”女人喂了他一颗拨好的无籽葡萄。
明明很甜,他却觉得酸。
几米外的小舞台上,宋初梨的这首曲子已经快要弹到尾声。他看见孙岭就寸步不离地站在钢琴的一只脚那儿,猥琐又下流地靠近,手勾起宋初梨的下巴。
她躲,孙岭就再摸,最后牢牢掐住,让她动弹不得。
江训颧骨微微动了一下。
明明怒到无法自制却又拼命在忍。
他不知道,他在折磨宋初梨,还是他自己。
曲子还有几个音符便要结束,江训索性闭上眼,但他并没有能听到结尾。
取尾声而代之的,是猝不及防的一声巨响。
睁眼,他看见宋初梨的脸上全是泪,整双手被夹在琴键和琴盖中间,远远看上去,像是被横腰斩断。
——是孙岭在她演奏时,阖上了琴盖!
琴盖被孙岭啪地一下关上时,宋初梨的下巴还被他握在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