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完之后,朱一梅终于明白,之前她持续了将近两年之久的较量,从头到尾,原来都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太耀眼的人,总能轻而易举就达到常人努力很久才能达到的高度。让你不自觉就心生嫉妒,可她却又偏偏什么都不懂,单纯到让你觉得自己更可笑。
——“梅梅,吃饭了!”门外朱父朱母的催促声让朱迪回过神来。
此时此刻的她,早就脱胎换骨,不再是高中时那个土气又倔强的朱一梅了。
“或许有一天,我会有勇气告诉你我以前的名字。”朱迪自言自语着,突然想起,如果从宋初梨的角度来看这个故事,她们之间,其实只有器材室那一面之缘,那时她还蓬头垢面着,甚至连脸看不清楚。
收起手上那张肖像,朱迪找了根黄皮筋,郑重把它卷好,放进手包里。
“但在那之前,我真的希望,你还是,别记起来我了。”
第35章 蔷薇
刚入职的这一个月,宋初梨过得兵荒马乱。
她从未像这样如此空虚地累过,或许是在吴健雄的授意下,科里将所有脏话累活全部丢给了她。她这样的级别,不要说跟刀,就连进手术室观摩的机会都没有。但除此之外,和手术相关的其他流程她全部都得处理,心外科上的手术大多是三级的疑难手术,医患关系尤其紧张,光是伦理委员会和医务科她这一个月就跑了五次。
晚上就是吴健雄说的和医药代表的酒局了,宋初梨看了看表,还有两个小时,案几上这些病人病历今天肯定是整理不完了,她装了几份,打算酒局结束后回家继续做。
正收拾着,科室的同事抱进来一沓快递,从中抽出一份:“宋医生,你快递,好像是香港寄来的。”
宋初梨接下,看见寄件人写的是家事法庭登记处,立刻明白,这里面装的她和江训的离婚暂准判令。
江训是港籍,两人当初是在香港注册结婚的。香港离婚是由家庭法庭判,只需要提供材料,不需要夫妻双方到场。像他们这样没有子女财产分割清晰的案件,整个流程走下来很快。
将快递和病历本一股脑装进托特包,宋初梨快步走出了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