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健雄是她的恩师,整个定海医院没人比自己更了解他,但宋初梨没有挑明,只装作恍然大悟:“是吗?谢谢你。”
“不用不用。”女人腼腆地笑笑,又和她说起话来。
电梯到了底层,门一开,宋初梨一眼就又看到了那架钢琴。
女人先行步出电梯,看见空空如也的钢琴椅,有些失望:“今天又没有志愿者来弹琴了。”
察觉出她的情绪,宋初梨走到钢琴边,拉开琴架。
钢琴对她这种养在豪门的孩子来说,是最基础的入门乐器。
“想听什么?”她问,“我弹门德尔松或者舒曼的比较多。”
但话一出口就察觉到失言,宋初梨心思细腻,知道女人这样的身份大概不会知道什么钢琴曲,立刻又说:“就《梁祝》吧,好不好?”
出乎意料地,女人却摇摇头:“《梦中的婚礼》,您会弹吗?”
听到是这首,宋初梨眨眨眼,怔忪了几秒,安静着弹奏起来。
脍炙人口到通俗的一首曲子,宋初梨很小的时候就会弹。
不记得是几岁第一次弹了,但却记得分明,最后一次弹是在什么地点,什么场合。
两年前,她和江训的婚礼上,她穿着婚纱,和她的新婚丈夫四手联弹这首曲子。
那时的江训弹得不比她差,她还以为他功底很深,所以婚后,当她偶然得知他其实并不会任何乐器时,着实惊讶了有好一阵。
修长的手指在黑白键上翻飞,音乐声流淌出来的时候,宋初梨居然有些恍惚。
那场婚礼,现在看来,倒真像在梦中了。
曲子不长,宋初梨刚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女人就很捧场地鼓掌起来,单薄的掌声在空旷的大厅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