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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父也曾经是军人,提前跟大家说了不准哭,病房静悄悄地,只有滴答滴答的输液声和池母尽力憋住的啜泣声。

宋初梨捡了个凳子,安定地坐在他身边。

到了最后的最后,应该高兴的,她不想哭。

池晟朗躺在床上,安详地与她对视,未几,又望向她胸袋的圆珠笔。

宋初梨知道他又想写字了。

她拿来早就准备好的纸笔,搁在他右手下,看着他写下第一个字。

【不】

不要哭?宋初梨猜,写下来。

他眨了眼。

两下。

池晟朗又在纸上写了个【士】字,接着歪歪扭扭地往下写了【口】。

【吉】——【喜】?宋初梨猜出来:“你是要写【喜欢】?”

他眨了一下眼,颤抖地抬起手指,费力地又写了个【你】字。

【不喜欢你了】他应该是想要表达这个。

宋初梨写下来。

这回池晟朗没有眨眼,微笑着点头。

用尽他最后一丝力气,这一瞬间的点头,也成了他全部生命中,拼尽全力所能做的,所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小大夫,我不喜欢你了。

滴——

监护仪上的心跳变成一条直线。

失神只有一瞬,宋初梨站起来,看向icu门口红色的电子表,宣读着池晟朗的死亡时间。

池母终于爆发出一声声嚎哭,她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节哀,拧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一缕斜阳透过没关紧的窗帘照进来,宋初梨眯起眼睛,像是只做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