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轻笑了下:“以前是怕的,但是一想到他在那里,一想到那里都是因为保护我们而死的人,也就不怎么怕了。”
“……”听到这句,大叔缄默了很久。
黑暗寂静中,发动机重新点燃的声音格外响。
接近午夜,出租车停在烈士陵园。
宋初梨下了车,穿梭在掩映的松柏柳树中,拾阶而上。
她以前从未来过这个地方,但这条路,她已经在脑海里走了无数次,要上多少节台阶,要穿过多少棵树木,她都一清二楚。
烈士陵园二区最后一排最后一方墓碑,和其他地方不同,墓碑后方栽了一株梨树。此时早已过了梨花盛开的时节,梨树只剩虬曲的枝桠,无声陪伴,寂静生长。
宋初梨蹲下来。
“抱歉啊,明明答应了不来看你的。”她看着墓碑上的名字说,“还是穿成这样就来了。”
池晟朗的墓碑旁环绕着不少鲜花,大概是清明节时送来的,过了一个月,已经尽数枯萎凋零。
“晟朗,好久不见。”宋初梨扳着手指头,“你现在应该五岁,还是六岁?”
“记不清了。”她俯下身子,像哄小孩似的,“阿姨来找你说说话,听不懂也没关系,你陪陪我就好。”
五岁六个月零三天。
五年六个月零三天。
每分每秒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宋初梨常常会陷入一种分裂中。
大多数情况下她都是理智清醒的,知道他早就死了,却又在某个时候恍恍惚惚觉得,自己还停留在那一天。
停在六年前的国庆节,停在池晟朗打给她的,那最后一通电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