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训没有追问,沉默着将宋初梨覆在他眼上的手拿开,等到她的泪堪堪止住,才从地上站起来。
他的视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停留在她左手腕的疤上。
捕捉到他的目光。
“上次你说要帮我纹身,”宋初梨于是摸着左手问,“还作数吗?”
江训点点头,上次那套纹身器具他已命人从江家老宅拿了过来。
“会有些疼。”江训说,“但别怕。”
“疼,就再哭出来。”他弯下腰,用指腹擦擦宋初梨的脸,顺着她的泪痕一路吻上去,“我会,再哄你。”
书房里,宋初梨半倚在一张长椅上。江训坐在一方矮凳上,正在给针擦酒精。
江训的书房宋初梨甚至比叶嫂进来的都少。宋家江家有时生意会有合作、重叠、甚至竞争,为了避免瓜田李下的事发生,关于公事,她几乎从不过问。
所以这也是宋初梨第一次看见江训摆在书桌上的照片——一张他们的结婚照。
他们是两年前的春天结的婚,在一个丁香花盛开的日子。那天榕城大大小小的纸媒和社交媒体,首页主版都是这张照片和关于这场世纪婚礼的报道。
故事再往前推半年,江家要给江训相亲的消息传遍整个榕城上流圈。作为整个榕城最顶级没有之一的钻石王老五,江训无疑是全榕城适龄少女的最佳老公人选。无数人家通过各种途径给江家递帖子,宋家也不例外,曲萍还找人把宋初梨和江训的相亲特意安排在了圣诞节。
想起那天,宋初梨不自觉蜷了手,换来的是江训的一声“别动”。
垂眸,她才发现他已经在她手上刺了很久,一朵极小的蔷薇快要完成。江训技术极好,宋初梨根本感觉不到多少疼。
“阿训,还记得我们相亲那天吗?”宋初梨于是开口问。
“嗯。”江训随口一答,“那天你让我等了七个小时,想忘掉也难啊。”
“因为做了个手术,所以迟到了。”宋初梨说,彼时她是榕城医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治医生,心外科又是外科活最多最累的科,一场手术超过十二个小时是常有的事。
“猜到了。”江训说着,对那时她身上的血腥气还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