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宝珠琢磨了半天, 也没琢磨出来是什么意思。是找她谈事, 说完就走呢?还是要留宿呢?

若是找她说事, 这么郑重地派人传口谕, 她也要郑重起来。提前备茶,备果点, 把西稍间里熏香,把他坐的位置烘热, 铺上特备的坐垫。

坐垫是块月白色绣祥云纹水绸缎的棉垫。

他之前来承乾宫,大部分都是突然而至,来不及预备。准备了一年多的坐垫,他还没坐过。要是留宿,就不用准备这些了。需要把卧室熏香,把床单被褥换成新的, 还要把洗澡水备足。

容嬷嬷也确定不了康熙是什么意思,建议娘娘按议事准备。这样能彰显出娘娘的矜持和心思单纯,万一万岁爷没留宿的意思,也不至于太尴尬。

她说的很含蓄,用的不是尴尬这个词。

“尴尬”是佟宝珠想的情景。

人家是站上片刻就走, 或是来找你议事, 你却满脑子想睡人家, 甚至连怎么睡都准备好了。

人家说完话, 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这自作多情,不是尴尬么。你还是姑娘!

佟宝珠想到皇后这个目标,和自己的计划,最后决定,还是按留宿准备:“皇上好不容易来一趟,本宫说什么都要把他留下。”

不但把床单被褥换成了粉色,床帐也换成了粉色,熏的是荷花清水香。

清香里带着丝丝微甜。

佟宝珠坐在床沿,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好闻!

除了男人不大满意,别的都十分满意。

不不,男人也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