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并不想杀掉这个少年,不然他拿什么筹码逼着映安来见他呢。
两个瘦弱的士兵看着少年仍旧有几分戾气的眼神,腿微微发抖,踌躇了片刻,才上前把少年押送到秦朗跟前。
两个士兵一只手抓着秦谨言的手臂,另一只手肘抵在他的肩背,逼着他弯下挺直的腰背,一步步走到秦朗面前。
少年低垂着头,落下一片阴影,使得众人看不清神色,仿佛已经束手就擒。
他弯曲着身子,缓缓走来,脚步沉重,一声声砸在众人心中。
在场的许多人都不曾想,之前手段狠辣,无人敢惹的少年,如今低下了头颅,步步走向了与他从不对付的秦朗手中。
秦朗看着这个让他曾满心期盼着,而后又全是愤然的少年,心底掠过一丝复杂,但那点微不足道的情绪很快消散,转而化作为几分扭曲的嫉恨。
他的手指极为屈辱地抬起少年的下颚,从上至下俯视着少年的模样。长眉与薄唇都像极了映安,甚至少年现在恨他的样子,都与映安看他的模样一样。
他还记得,从前自己只是一个贱奴,不善言语,是映安眉间微弯,声音柔柔地鼓励他多和士兵们相处。那样温柔的面容,他此生都难以忘记。
只是到后来,这样的眉目里对他的只有无尽的恨意。
秦朗似乎忆及不想回忆之事,眼里的笑意慢慢淡去,目光扫向少年恨恨瞪着他的眼眸。
少年其韵俏似其母,但这双眸却像极了他的父亲,那琥珀色的眸色,根本不像映安。
他曾说过,秦谨言变了眸色才像个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