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可以指责我有贵贱观,我不做辩解。”
“这样很撕裂你,可能最后,你既无法拥抱向上,也不能迎合下沉市场,两边舔,两边都舔不上,成了四不像。”
……
直到朱日和走了快半小时,出站许久了,铁训兰还跟被雷劈了似的没回神。
苗政委担心拍她:“还好吧?”
铁训兰同手同脚走路,“没事,好着呢。”
苗乐安:“……”
目之所见都是陌生土地,本该是趟快乐旅行,朱日和的话却像晴天霹雳,重重砸碎了她的脑仁。
苗政委蒙住她眼睛,尽可能安慰:“其实没什么的,朱日和是好心不假,但……不是所有好心都适合个人发展,左耳进右耳出也行。”
手掌下睫毛毛茸茸的。
苗乐安感觉到有温热液体沾上了掌心,她顿了下,用给了铁训兰一个拥抱。
被人体无完肤地指出弱点,必然不会好受。
“没什么。”铁子下意识道,眼泪糊得她看不清路。
“我不是伤心有人骂我写得不好,不是的。”
我挨得骂比这多多了。
我只是——只是——想起了前世家人的残酷教导,那些我费劲力气想逃离的东西。
那些训诫、古板、庄重肃穆、写得不好便打在身上的戒尺、甚至涂满精神病院一墙一墙的痴想。
如果在我以为自己已经自由的今天,我笔下文字依旧长出了铁家的骨骼,那我长久以来前世今生的挣扎又是为了什么?
白活了是吗?
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固执,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