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燃起了熏香,似乎想要遮掩住那些血腥味。雾气沉沉,丝丝暖风扑于少女面上,她的眸光随着灯火一恍惚。
方才沉睡中,柳奚来过。
她实在太困了,睡得沉,对方却以为她尚在昏迷,只是轻轻撩开了素白的纱帐。产婆在一旁提心吊胆地看着他,只见男子垂下眼眸,缓缓伸出手。
眷恋地,抚了抚少女的面颊。
她的眉心微微一动。
床榻上的小姑娘紧阖着眼,双唇也紧闭着,抿成一条极细的缝。他就这般在床边站了许久,久到三余忍不住走上前,轻声提醒他:
“皇上,您该喝药了。”
宫人已将药粥端来。
药粥极为苦涩,他似乎被呛住,轻轻咳嗽了一声。那咳嗽声轻轻的,像是气息不稳,听得三余心头一悸,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主子,您慢些喝,烫。”
又烫又苦。
柳奚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让那涩意顺着口齿滑下,一路漫入喉肠。又是一碗黑糊糊的药,自从他生病后,便成了一个药罐子,醒来、睡前,都要靠那好几大碗药吊着。
三余又捧来一碗药粥,男子轻轻垂眼,又干净利落地将碗里头的东西一饮而尽。
三余有些心疼。
唇角边沾了些药汁,宫人递来帕子,他擦拭干净了,又走回床前。方才下了雪,月色不甚明朗,笼在少女的面上,看得他又是眸光一软。
喉间忽然一阵干涩的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