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宋寞轻挑的模样从大梁回来后就彻底消失了,太多的变故发生,他整个人都乱糟糟的,听闻蔺修死的时候,他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了,说害怕他也没有,只是在府中坐了两日,只要走错了一步,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脱离掌控了。
“臣,参见殿下。”
温言坐正了身子,看着他说:“起来吧。”
这样正式的行礼,在他们相伴的那段时光里并不常见,宋寞是第一个跟在她身边的人,他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时而乖顺,时而阴毒,她有时候也拿捏不住,大概是在慕织出现以后他才听话了许多。
宋寞寻了个位置自顾坐下,他摇开折扇,道:“现在想想,殿下就是那大梁的温良娣吧,不对,现在是皇后了。”
怎么当时他就没认出来呢,回想起来,慕织这近一年里变了很多,她是早就跟温言通了气的。
“靳长循李玄舟应该都是死在殿下手里了吧,臣早该猜到的,我们这几个人,还是殿下和蔺修最有本事,李玄舟嘴上说的厉害,好像他就天下第一了一样,最后还是没赢过殿下。”
等了有一会,温言跟慕织都沉默着,宋寞讥笑了下,“那事我也有份,殿下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我绝不反抗。”
都死了,他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不杀你。”温言淡淡道。
结果超出了宋寞所想,他问:“为什么?”
“杀不动了。”死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真心对待过的,对靳长循她流过泪,对李玄舟她心软过,对蔺修,她开始反思自己,六个人只剩下了三个,她发现她坐在延英殿里,总是忍不住去搜寻他们的身影,这是一种惯性,她维持了七年,现在什么都寻不到了。
遍寻无果后,涌向周身的是无边寂寞和迷茫,她以为自己报了仇以后会很高兴,可为什么她一点都不高兴,更加怀念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