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其实有一个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他这次如果外放州牧成功,那他就是打算至少做到汉灵帝驾崩的!
但是,他不知道汉灵帝还有多久驾崩,万一跟桓帝一样长寿,那有可能还得活三年!
现在卖的官,绝对没有任期三年那么久的。所以与其指望皇帝快点死,不如指望去个很远的州,然后在辖区州与司隶之间,爆发一些贼乱,叛军的地盘阻断了交通要道,让汉灵帝就算想撤换他,圣旨也送不到!
最好是宣布圣旨的使者,在半路上就被叛军截获杀光,那么任命他刘焉为州牧的圣旨,就是那个州从中央得到的最后一道圣旨了!
圣旨很值钱,
但确保自己手上的圣旨是最后一道圣旨,才更值钱!
董扶老神在在地不说话,听完之后,只是微微点头。
刘焉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想去最远的交州!当交州牧!本朝立国之初,交州便是最与世隔绝的,高祖建国之时,交州便是秦始皇所命的南征秦将赵佗所据,南越享国近百年,武帝时方为本朝所灭。
且自熹平以来,郁林、零陵郡便屡有乌浒蛮反叛朝廷、盘踞于五岭之间。光和年间虽有朱儁平叛,但黄巾起后,朝廷无力增援、荆州刺史也任由荆南二郡糜烂。我若到任之后,坐视乌浒蛮继续隔绝五岭,纵然君侧出现奸佞,也不至使乱命传至岭南!董公以为如何!”
刘焉提到的乌浒蛮,就是后世的壮zu,当时五岭山区都是乌浒蛮的地盘,只要乌浒蛮反汉,汉朝使者是不可能活着到广州的。
说句难听的,就算活着翻过了五岭,也可以让他神秘死在半路上,然后说没接到这个使者。
不过,这一次,董扶并没有回应刘焉期待的眼神。
他捻须思索了一会儿,反问道:“君朗,交州烟瘴之地,你也年近六旬了,恐怕不详。依我之见,我夜观乾象,益州有天子气……”
董扶说到这儿,不得不停顿一下,而刘焉的眼神瞳孔,也是剧烈缩放了几下,喘息都粗重了不少,一瞬间冷汗就冒出来了。
“董公慎言!某……某一切所为,都是为了朝廷,我只求避祸!”刘焉有些语无伦次。
董扶等了一会儿,叹道:“君朗示我以诚,我岂能不诚?还望勿疑!我并非劝你如何,只是如实相告,以天象观之,益州确有天子气。
大汉已历二十四帝,西于长安传十二帝,东于洛阳传十二帝。如今重回大乱,天道循环,王气已然再次西移。纵然君朗不应益州天子之气,也有他人应之。你既忠于朝廷,更该坐镇益州,或能逆天改命,破此王气,慑服不臣。”
刘焉浑身汗出如浆,许久才问:“蜀道虽险,但蜀地民风淳朴、百姓殷富,并无贼乱。终究不如五岭烟瘴、有蛮夷隔绝。”
董扶盯着刘焉的眼神,似乎在确认对方的真意,许久之后,才抛出一条对策:“蜀中富庶,又有何不好?阻隔汉使的危险有很多种。汉中五斗米道、巴郡板楯蛮,焉知君朗入川之后,这些素来不归王化之贼,会不会再次蠢蠢欲动呢?”
刘焉骤闻此言,瞬间就觉得自己心跳提到了180,血压飙到了200。
没有反贼截杀汉使,那就主动制造一股反贼来干这个脏活!